黎安跑死了三匹馬,在十天內從京城到了淮州邊界。
領著朝廷兵馬,跟流寇和難民在淮州邊界對上後,一直沒能突破防線,深入災區的賑災官員,在看見黎安到來時,悚然一驚,心中惴惴。
“不知攝政王……”
“免了。”
黎安一揮手打斷了他的客套,快步往營中走,“調五千兵馬,輕甲快騎,三個時辰後,隨本王離營。”
聽得黎安吩咐,領隊的官員也不敢問原由,轉頭喊了人來伺候著,自己親自去調集黎安要的人馬。
黎安要了些吃食飲水,就讓人退下了。
一邊休整,他一邊問竹青情況,“針對此次疫病的方劑,你可已經有了頭緒?”
“不是什麼疑難病症。按主上所述症狀,都是水災後常見的鼠蟲、霍亂傷寒等疫病,隻是疫病常有異變,具體還是要見了患者才可下定論。”
竹青如實回答著,也給出了兩張藥方,“這二者,內服外用,可在一定程度上預防疫病。”
黎安跟弦影吩咐了一聲,弦影拿著藥方就出了門,去尋城裡的藥房抓藥、熬藥。
竹青也退了出去,讓人帶路去見了隨行而來的禦醫,實際了解疫病的情況,做了防護後去看了染病的災民。
屋內,黎安卻也沒時間休息,鋪了地圖,圈點勾畫著。
腦識裡,零號機按著流寇的實時動向,給黎安需要的信息。
作戰的方略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又一遍,黎安的指尖在雲舟城的標識上停了一下,又很快挪開,移向了荒穀山區的某處,炭筆在上麵做下標記。
在解決疫病的方劑出來前,他去了雲舟城,也隻是跟嚴季初一樣被困在城中。
倒不如換一個思路,先搗了對方老巢,叫他們無路可退,無處可去。
有零號機的實時監控,黎安倒也放心嚴季初在雲舟城待著。
瘟疫不會立刻要了命,隻要去得及時,靠係統商城的道具,總歸能將人從鬼門關拉回來。
但白刀子進,紅刀子出,斃命不過瞬息之間。
黎安也不清楚現在劇情到哪個節點了。
係統給的資料並非每一個細節都很到位,隻有籠統的主線,類似於故事提綱,概括人簡短的一生。
也是因此,他才有很多變更細節的空間。
不過,就目前的形勢來看,嚴季初那邊瘟疫感染的情況還不是很嚴重,對方一時半會兒不會去跟他們硬碰硬。
就看自己能不能趕在嚴季初他們撐不下去之前,端掉對方的老巢了。
……
雨還在下,嘩啦啦從天上倒下來,如蕩起的珠簾不斷撲臉。
噠噠的馬蹄隱在雨聲裡,敲擊著坑窪泥地,將泥湯濺得飛起。
荒穀山區是大山連綿,縱橫錯落,在大雨中稍有錯蹄,便是滑落山穀,墜入山腳滔滔江水之中。
從淮州邊界的蘭城到荒穀山區,三天的行程,已是讓人疲憊。
行至地圖上標注的地點,這支披雨登山的馬隊,才停下馬蹄,下了馬原地休息。
他們的任務不是突襲,而是在林中守株待兔,將那逃竄的匪寇一網打儘。
山穀隘口外,三十裡處,黎安通過零號機回傳的畫麵,確認人馬已到位,抬手輕揮。
令旗濕漉漉墜著,又在令兵手裡裹挾起風勢,揮舞出進攻的旗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