網上的風波在開學前一天才平靜下來,黎安因為通殺全網的實力和犀利的言語,以及合照上那模糊的側臉,吸粉不少。
私信裡堆滿了各平台、工作室的合作邀請,廣告商的商業合作,還有電競俱樂部遞來的橄欖枝,當然也少不了狂熱粉的告白和黑粉的謾罵。
黎安理都不理,照常隻播遊戲畫麵,掛了公告停播一周,為了開學搶課。
過往的事已經夠他心煩的了,這些連在腦子裡多停留一秒,黎安都覺得占地方。
繳了學費後,黎安就在一邊等著秦鈺辦完複學手續。
人一閒下來,就免不了想東想西。
跟零號機聊得出神,黎安也就沒注意秦鈺,或者說,他刻意忽略了走到自己麵前的秦鈺。
畢竟零號機讓他看時,他就看見秦鈺辦好手續朝自己走來了。
隻是他轉了視線,看向了樓下。
老實說,被零號機直接揭穿自己的心思後,黎安有些難堪,對上那雙眼時,稍有些因過往遷怒的愧疚,又不肯承認,於是彆扭地轉移了視線。
但秦鈺好像誤會了什麼,平平淡淡的一句問話,卻硬是讓黎安聽出了滿溢的酸氣。
餘光瞄見他微皺的眉,黎安自他眼中看見了他看著的那幾處新生接待棚,下意識看過去,才發現自己那幾個同社團的固玩。
想起前些日子的風波,黎安就知道他在醋什麼了。
真是的,網上粉絲的一兩句玩笑的調侃而已,這種飛醋都吃。
偏偏在之前他以此委屈地向黎安求安慰時,黎安拿他以前比賽、直播時同樣的調侃跟他講道理,他竟還理不直氣也壯地質問,“安安竟然不在意彆人這麼叫我?我明明是你的,你怎麼可以不在意?”
那委屈的,像是被欺負了的小狗,蹭著主人褲腳,眼巴巴地無聲問詢,為什麼主人不摸摸自己安慰一下,是不是不喜歡自己了,是不是在外麵有彆的狗了……諸如此類,讓人哭笑不得。
想起他此前的模樣,黎安忍不住翹了嘴角,從窗外收回視線,“沒看什麼,隻是在想事情。”
聞言,秦鈺將目光收回,落在黎安身上,“想什麼?”
那麼高興,連自己到了身邊都不理。
秦鈺的語氣略顯生硬,克製著將指尖掐進掌心,壓著心裡病態的占有欲,努力不讓自己在公共場合將黎安拉進懷裡。
他知道黎安不喜歡。
可他真的很不確定,不確定自己在黎安心裡的地位,怕黎安突然想通後不要自己,更怕眼前人隻是自己的一場錯覺。
隨著靈魂的逐步完整,秦鈺就越覺得眼前鮮活的人,美好得像是一場自我欺騙的幻夢。
唯有將人抱在懷裡,感受到他溫涼的身軀,嗅到他身上淺淡的鬆香,才能讓秦鈺飄忽無定的心落到實處。
這種病態的心理在這半個多月裡,黎安因過往和現實衝撞而忽冷忽熱的態度,逐步在心底長成枝繁葉茂的大樹,根深蒂固地紮根在心臟上,讓秦鈺隻要意識到黎安的視線或情緒點不在自己身上時,就會難以遏製地想吸引他的注意力。
不擇手段的,想要他的注意力隻在自己身上。
抬眸對上那幽暗的一雙眼,黎安勾了唇,靠在窗邊,微仰頭看著他。
窗外金燦的陽光落在他肩上,幾縷碎發被風吹得在光裡輕舞,讓越過他頭頂,落在秦鈺麵上的光裡多了幾縷晃動的陰影。
發絲的影在秦鈺麵上拂動,搖擺著與那漆黑眼眸裡的暗沉形成對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