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金和夏魚保持著一點距離,但坐在正中間;
黃月被程佳涵逮過來隔在自己和白金之間,程佳涵把黃月一擠,黃月就靠近了白金。她個子要大一些,本來白金沒有動作的,拍下來的感覺卻像是白金在往夏魚那麵靠。
夏魚那一麵,則是被楊師傅擠出了同樣的感覺。
黑框眼鏡的小婷則被同樣不到一米六的敏敏拉在畫麵的最中間,靠在白金和夏魚的後麵,一人一個剪刀手。
柔和的燈光再一打,大家看著這照片都覺得好,看著就是一個歡樂的瞬間。
老規矩,朋友圈先吃。
除了黃月,大家都發了,夏魚也發了,白金也發了。
白金知道發出去有人會誤會、會問的,問問才好,省得總有人攛掇她‘強強聯合’。
夏魚倒是沒多想,隻是有一點小虛榮。
畢竟,他怎麼也想不到,自己一個工人家庭的普通男娃,怎麼就和總裁姐姐成了朋友呢?
不過,他在自己和白金之間又默默劃下一條線——朋友的邊界。
“來來,先走一個,”楊維濤舉起了酒杯。“先給小夏老板祝賀一個。”
“祝夏老板生意興隆。”
夏魚笑著回禮,“祝大家天天開心,萬事順利。”
個人隨意呷了一點點,氣氛立刻就上來了。
“大廚家,”楊維濤說,“這一桌子菜,你要都講一講的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
這一桌子菜可就豐盛了。
三套鴨、雪絨望月、乳腐醬方、將軍過橋、鍋貼乾貝、蟹粉獅子頭、鬆鼠鱖魚。
除了那幾個代表,還有清炒蝦仁、虎皮青椒、小炒肉、青菜圓子和清炒茭白。
冷菜裡,除了孫文昊帶來的鹵味,還有夏月凍蹄膏、五香牛肉、醃蘿卜和翻砂紅菱角。
除此以外,每個人仍然有一個海膽蒸蛋,餐桌上還有一大盤當成菜的揚州炒飯。
不過這家宴裡的揚州炒飯和夏魚在街上賣的揚州炒飯就不大一樣了。
在家裡請客不用想什麼成本,海參該用就用,至於鮑魚,要下苦功夫熬那就下苦功夫熬,直把那鮑魚的口感熬透了才拿出來用。
雖然其實這個東西主要就是吃個口感。
夏魚開心做菜,因為他愛。
這一桌下功夫,除了熱愛美食,還有對待朋友的真誠。
大家一邊吃一邊說好吃,他就更開心了。
這一桌上,也並不全是淮揚菜。
“我覺得小夏師傅說請大家來總結他的淮揚菜心得,我看小夏師傅是徹底到位了。”
楊維濤評價道,“就這幾樣,不遜於朱師傅。”
白金說,“我也覺得。”
“還有咱們的湘式家常菜呢。”小婷夾了一塊小炒肉吃了,“這個辣度,這個香,嘖嘖,鹹魚哥,你要說你在湘西農村待過我都信。”
“我買的散養黑豬肉,”夏魚笑道,“當然香了。”
“這個也好吃。”說話的是黃月,她筷子上夾著的是一塊白色的三角形的菱角。
因為是長桌,這個菜就放得比較遠。
“翻砂菱角是什麼呀?”程佳涵扭頭看著黃月手上翻砂的,沾著白芝麻的菱角問,“沒見過也沒吃過。”
“那佳涵姐你試試,”黃月新夾了一塊放到程佳涵的碗中,然後又夾了一塊放到程佳敏的碗裡,“佳敏你也試試。”
之後依次給桌上人都夾了一個,“紅菱角做的,粵省的吃法呢,又砂又甜的小點心菜。”
孫文昊玩笑道,“魚總介紹就隻說個菜名,還是黃老師說得仔細。”
黃月謙虛,“孫哥你過獎了。”
“我也是網上看到的,哈哈,”夏魚說,“照著視頻做,總覺得有點不對勁,有一天順便在粵菜館子裡吃了一份,自己琢磨了一下弄出來的。”
黃月說,“紅菱角去殼去膜之後,在糖色裡和著芝麻一起炒翻砂。”
夏魚點了點頭說,“是的。”
程佳敏吃了一口,“有點像芋頭。”又扭頭對姐姐低聲道,“姐你試試,好吃的。”
“夏老板做的肯定好吃啊,”程佳涵吃了一口,細膩柔滑的砂感,白芝麻的香,油香和糖的甜味化在了嘴裡,她一邊嚼著一邊說,“隻有好吃到什麼程度的問題。”
大家就都笑了,順便小酌了一點點。
白金說,“這東西吃著像芋頭,但又不是芋頭。”
然後她又看著夏魚說道,“紅菱角,泮塘五秀之一,桌上還有清炒的茭白呢。小魚你故意做的翻砂菱角嗎?”
夏魚笑著微微點了一下頭。
白金也點了點頭,隨意說了聲,“可以。”
程佳敏問,“泮塘五秀是什麼呀?”
“泮塘產的五種水生鮮素菜,素菜是瘦物,”白金解釋,“以前叫泮塘五瘦,粵省的特有說法,後來改成了泮塘五秀,除了這桌上的茭白和菱角,還有馬蹄,慈姑和蓮藕。小魚今天做的這兩樣都很好的,簡單的菜也很不容易做的。”
眾人都隻當是白金在讚揚夏魚的廚藝,白金隻輕輕嚼著口中甜點,心裡其實是在想,小魚總結完淮揚菜,桌上湊一個菱角和茭白,還有一個小炒肉和虎皮青椒,下一步估摸著不是粵閩菜,就是川湘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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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金心裡猜的沒錯。
夏魚自己盤算著下一步想嘗試粵閩菜,小炒肉和虎皮青椒是照顧小婷的,菱角這個甜點就是一個新的開始。
“夏師傅。”楊維濤把酒杯遞到夏魚麵前。
夏魚會意,馬上和楊師傅碰了一杯。
“加油,”楊維濤說,“粵閩菜風格不一樣,難不倒你。”
白金舀了一勺揚州炒飯到嘴裡,淡鮮味挺令人舒適的,鮑魚也熬得很好,一邊嚼著,捕捉著那種嚼勁口感,一邊閃動眼眸看著楊師傅和小魚,聽著他倆的對話。
楊師傅算是把白金的猜測說出來了,小魚也沒有否認,“我會努力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