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學放寒假肯定是放到元宵節以後才會開學。
黃月初四中午就給夏魚打了個電話來,問初幾上班。
夏魚說,“你安心在家裡待到學校開學再來。”
黃月說,“咱們過完大年才出去擺攤?”
夏魚說,“我提前回江海去,你和羅老師過完大年再來。”
“那……行吧。”
夏魚笑了笑,“你放心,我不會為你搞什麼特殊化。”
“那成。”
日子又平平淡淡地過了幾天。
這幾天要麼是媽媽陪著外公外婆在外麵玩,要麼就是他們三個在客廳裡看電視。
而夏魚和爸爸則在房間裡玩了幾天的遊戲。
他終於逮住機會‘修理’老爹了。
老爹雖然玩賽車遊戲很強,可是玩開放世界和動作遊戲很菜啊。
關鍵是又菜又愛玩,真不知道當年玩《超級瑪麗》時候的雄風到哪兒去了。
這幾天最多的台詞就是,“哎,這弓箭怎麼射……哎,我看你那雙手劍好像很厲害……這個謎題怎麼搞的……媽的,轉角遇到愛……”
最開始,夏魚也毒舌了爸爸幾句。
夏東就說,“哎哎哎,不行了,來不起來不起了。”
說著說著,夏魚也不想毒舌他了。
“這個地方你要跳起來打啊……”
“弓箭彈道要往下掉的,你要拋射……”
“不是,你要觸發處決效果需要潛行的……”
他們吹了很多關於遊戲的牛皮,父子倆唯獨再沒有聊過關於人生的事情。
……
這樣的時間過得很快。
外公外婆要去大姨家裡住幾天,然後回老屋。
這天是初六,初五的晚上,心悅廣場擺攤群裡發了一條江海市元宵節廟會活動的邀請函——
【燈火闌珊不及團圓之夜,我們有熱鬨、有歡歌,各位街頭大老板,你們有美食嗎?快來和我們一起鬨元宵!】
元宵節那天在玄青書院有一個廟會活動,邀請各路小吃攤主去廟會活動現場擺攤。
隻支持線下報名,要求兩個月的經營流水,一份樣餐以及健康證,不接受涼菜。
活動在各區的政務服務中心報名,現場麵試出結果。
夏魚看到最後,主辦單位是江海市文旅局。
正經的官方活動。
夏魚剛剛把文案看完,群裡就已經炸開了花。
【你們去不去?】
【要麵試啊,還要樣餐,估計門檻有要求吧?】
【當然有要求,又不收錢的,要是沒要求,那擺攤的不都把書院擠爆了啊。】
【一條近視的魚夏老板哎,你得去啊,我們心悅廣場代表隊就靠你啦!】
【就是噢,夏老板上,不能讓我們口岸輸給那幾個美食街。一條近視的魚】
【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夏老板的實力!】
眾人紛紛附議。
最後夏魚在群裡回,【我去的話,賣什麼呢?】
老哥老姐們紛紛出謀劃策——
【賣龍蝦。】
【賣文思豆腐。】
【賣叉燒。】
夏魚看著群裡不斷冒出來的消息,最後做了個決定,【元宵節,我還是去賣元宵和餃子吧。】
【也對噢,元宵節廟會確實應該賣傳統的東西。】
【夏老板要幫忙嗎?我已經回來啦,反正這幾天也沒有什麼生意。】
夏魚說,【不用,這文案上說可以開車去,到時候我開車過去就是。】
【加油!】
【夏老板加油,我們為你打call!】
……
春節假期本來要到初八。
這天吃飯的時候,夏魚說了一下元宵節廟會的事情。
爸媽和外公外婆都隻是笑了笑。
夏東說,“你的生意你自己安排,挺好的,你們這個廟會還要麵試,看上去就不錯。”
“是啊,”夏魚說,“玄青書院說是個書院,其實是個很大的商業街,中間有仿古建築設的公立圖書館,所以叫書院。那上麵說到時候還有很多其他活動,估計熱鬨得不行。”
爸媽和外公外婆都隻是簡單地說了聲‘挺好’,也沒有多說什麼了。
走的那天,夏東開車送夏魚去望江的飛機場坐飛機。
進航站樓時,夏魚問,“你這次怎麼沒話說了?不說點啥?有點不習慣。”
“說什麼?”爸爸擺擺手,“你去吧。”
春節假期結束時,正是春運繁忙時,航站樓裡人潮湧動,都是過完了年要出遠門去奔生活的人。
夏魚走了幾步,心酸,停了下來。
回過頭去,發現魁梧的老爹還站在原地。見他回過身,老爹笑著揮了揮手。
夏魚又返回,問他,“真沒說的?”
“行了,走吧,”爸爸說,“馬上二十四了,你自己女朋友都二十七了,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業,安心做事,彆婆婆媽媽的。”
“好吧。”
夏魚再次往航站樓裡走去,這次走了十幾米,再回頭時,爸爸已經離開了……
夏東在航站樓外抽了顆煙,自言自語道,“我一個修理工能給你這大學生大廚說什麼呢?真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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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意雅的假期比國家假日辦規定的初一到初八要多兩天,正式上班要到初十,年假執行也比較靈活。
但是公司的企業氛圍一直比較好,很多員工為了不耽誤後麵的工作,都是趁春節假期事情少的時候請年假。免得過年走親訪友累個半死之後馬上要上班。
所以公司要到元宵節前後才會慢慢開始進入狀態。
白金自己倒是按時就回了江海市。
她這個春節總的來說還是像過去那樣過得稀鬆平常,爸爸照例以他家族話事人的身份擺了一場酒會。
親戚朋友們圍著她又是一頓誇耀,她保持著場麵上的樣子,隻是謝謝,然後跟他們談一些正常業務上可能有往來的事情。
她也不知道這些姓白的所謂長輩們是怎麼想的,好像還總是把她當成以前那個小黑妞一樣,說一些隻要聽上一半就能猜出目的的套路話。
搞得她最後找了個僻靜地方,用小化妝鏡又仔細端詳了一下自己,我看上去有那麼像傻白甜嗎?怎麼都想來找我空手套白狼?
於是這場酒會反倒成了一個樂子。
白金一回江海市,就吃上了夏魚做的清淡家常菜。
“過個年真是夠了,”她一邊吃著嫩豆花一邊抱怨,“各種山珍海味,還有搞怪的名菜,吃到反胃。”
話剛說完,她一勺子下去,碗裡嫩豆花就空了,“好吃!”
當然好吃了。
男朋友清早起來用石磨磨的豆子,清早用石膏點的豆花。淡香宜人,淺茶色的湯裡隻有一點清淡的豆味。
嫩豆花回甘,入口以後又滑又彈又軟,舌頭一壓就成了渣,隻留滿口香,夏魚還給她配了川省人吃豆花愛加的紅油辣子,撒了香菜香蔥,光香不辣的那一種,更絕。
她簡直像是餓了十天一樣狼吞虎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