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哥,你是哪裡人?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?”女孩這突如其來的一問,使毫無準備的我遲鈍片刻才作答,“我是隔壁張三娃的遠房表哥。”
“誰是張三娃?”
“就是你張哥哥的表哥。”反正天底下姓張姓李的人很多,我這樣說肯定能碰準。
“哦。大哥哥,你餓了嗎?”女孩稚氣地問。
“不,不餓。”我強忍饑餓,死要麵子地說。
“你肯定餓了,跟我來。”女孩把我帶到廚房,盛了碗雞湯,拿了三個饅頭。我一番狼吞虎咽,終於放下了那點麵子,問道“還有嗎?”
女孩甜甜地一笑,又去給我弄了隻雞腿外加三個饅頭。
我一陣餓勞餓瞎地鯨吞後,舒暢多了。
“謝謝你小姑娘,你叫什麼名字?”
“我叫卓瑪,不過,爹媽都叫我丫頭,大哥哥你就叫我丫頭吧。”
這叫卓瑪的你還肯定從生下來就在深山裡,沒有念過什麼書。
“哦,丫頭真可愛。嗯…哥哥有事,先走了。”騙吃騙喝後,趕緊開溜,免得被揭穿。
“大哥哥,你剛才撒謊了。”女孩這一問使我心裡一怔。
“哥哥從不說假話。”
“聽爹說,這裡周圍幾千裡都是大山和森林,村上的人從祖輩起就沒有人離開過村子,所以村裡沒人會有遠房親戚。”女孩的聲音輕柔溫婉。
她這番話令我無從作答,隻能支支吾吾了事。
“大哥哥,你為什麼要到我們村裡來呢?”
“嗯…其實我是外地的獵人,一不小心走迷路了,就到了這裡。丫頭,你們村有路出山嗎?”
女孩搖搖頭說道“我不知道。爹說,我們村的人從沒有出過山,大山裡都是森林和野獸。”
“那你們如何與外界交流?你們總得拿錢到縣城去買衣服之類的吧?”
“我們從沒有去過縣城。我們穿的用的,都是和彝族馬幫交換來的。我們村周圍的山裡有不少上好的木料,祖祖輩輩就靠做棺木為生,外麵的彝族馬幫就來到這裡,帶來衣服和日雜與我們交易,換走我們的棺木,千百年來都如此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說麻王溝裡的人世世代代都是做棺材生意的?”我好奇心起來,“就沒有人出去過嗎?既然外麵的人能夠來這裡,那就是說有路進出了。”
“有,在幾十年前這裡的姑娘還能嫁出去,但是……但是現在不行了。”
“這是什麼意思?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卓瑪說的這個線索,在我看來可能就是跟古藏教的那些殺手有關係,這個地方,可能靠近他們的老巢,因此這個地方就變得格外封閉。
為今之計,得趕緊弄匹馬,再搞到些錢和乾糧。
“實在不好意思再麻煩丫頭了,還是我自己想辦法吧。毛大爺說過,與天鬥其樂無窮,與人鬥其樂無窮,但打死老子也體會不到樂在哪裡”。
這時,有人進來叫走丫頭“丫頭,你閒著乾嘛,快去廚房端供品。”
趁丫頭被叫走了,我低頭出側屋靠向院門,卻被人從身後一把扯住。我轉身一看,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凸起來了。
拉住我的人是個麵孔可怖的小瘸腿,整個麵部焦黑,沒有頭發眉毛,鼻子隻剩了兩個洞,嘴皮乾裂,牙齒暴露,活像一具木乃伊。
看樣子那矮人曾被火嚴重燒傷而毀了容。瘸腿死死地拖住我,嘰裡呱啦地不知道在喊什麼,
這時靈堂中出來個老頭,跛腳駝背。
“哇哇哇哇,嘿,哇哇……”那瘸腿兩個眼眶都沒有眼皮,雙眼暴突,惡狠狠地盯著我。
駝背老頭喝退瘸腿,走到我麵前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一番,不懷好意地問“城裡人?”
“不是。我是個獵人,前天進山打獵,迷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