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裡的人數遠較外聽為少,但陪客的姑娘的數目,卻較外邊多上了一倍有多。
打鬥聲把所有人的眼光都扯到我身上來。
那被我刮了兩巴掌的中年人,直退回一名坐在廳心賭桌上四十來歲,西裝革履的男子身後。
那男子生得方臉大耳,本是相貌堂堂,可惜臉頰處有道長達三寸的刀疤,使他變得猙獰可怖。
男子旁坐了位長身王立的美女,眉目如畫,極有姿色,尤其她身上的衣服剪裁合度,暴露出飽滿玲瓏的曲線,連我亦看得怦然心跳。
那刀疤臉身後立了數名保鏢,見己方的人吃了大虧,要撲出動手,刀疤臉伸手止住。
我仰天哈哈一笑,吸引了全場眼光後,才瀟酒地向那豔冠全場的美女拱手道“這位必是阿堯小姐,我找得你好苦。”
旁觀的人為之愕然,暗想我真是不知死活,在這裡撒野,實與尋死無異。
那阿堯美目流盼,眼中射出大感有趣的神色,含著笑沒有答話。
不過那個刀疤臉也是
見慣場麵,知道來者不害,以是冷冷打量著我。
與刀疤臉同桌聚賭的人,見勢色不對,紛紛離開賭桌,避到一旁。
這時廳內鴉雀無聲,靜觀事態的發展。
當我來到刀疤臉對麵坐下時,除了刀疤臉、阿堯和背後的五名手下外,隻剩下瑟縮發抖、略具姿色,在主持賭局的一名女荷官。
我兩眼神光電射,和刀疤臉絲毫不讓地對視著。
刀疤臉給我看得寒氣直冒,隻恨在眾目睽睽下,若有絲毫示弱,以後勢難再在此立世,硬著頭皮道“朋友高姓大名?”
我傲然不答,眼光落在那阿堯俏臉上,由凶猛化作溫柔,露出動人的笑容,點了點頭,才再向刀疤臉道“你不用理我是誰,須知道我在你地頭找上你,定非無名之輩,隻問你敢否和我賭上一局。”
刀疤臉為他氣勢所懾,知道若不答應,立時是反臉勁手之局,勉強一聲乾笑,道“我來此就是為了賭錢,任何人願意奉陪,我都是那麼樂意。”他終是吃江湖飯的人,說起話來自能保持身分麵子,不會使人誤會是被迫同意。
那阿堯兜了刀疤臉一眼,鄙夷之色一閃即逝。
我悠閒地挨在椅背處,伸了個懶腰,先以眼光巡視了阿堯的俏臉,才心滿意足地道“我不是來賭錢的。”
全場均感愕然。
那阿堯對我似更感興趣了。
刀疤臉皺眉道“朋友先說要和我賄一局,現在又說不是來賭錢,究竟什麼一回事?”
我虎目射出兩道寒霜,罩定刀疤臉,沉聲道“我是要和你賭人。”
刀疤臉色變道“賭人?”
我點頭道“是的!假若我贏了,今晚阿堯就是我的了。”
全場立時為之嘩然,暗忖這樣的條件,刀疤臉怎肯接受。
阿堯首次作聲,不悅道“我又不是財物,你說要賭便可以賭馮?”
我向她微微一笑,柔聲道“你放心,我豈會唐突佳人,若我勝了,你今晚便回複自由之身,至於是否陪我聊天喝酒,又或過夜度宿,全由你自行決定,我絕不會有絲毫勉強。”
阿堯呆了一呆,暗忖我這人真是怪得可以,明是為了自己來此,不惜開罪刀疤臉,竟然不計較能否得到自己。
這時全場的注意力齊集到刀疤臉身上,看他如何反應。
刀疤臉是有苦自己知,我雖隔著賭桌凝坐不動,但卻處處針對著他,他心想今晚想一親芳澤的事,看來要泡湯了。一個不好,可能小命也要不保,深吸一口氣後道“若朋友輸了又是如何?”
我意態飛揚道“若我輸了,就把命給你。”
全場默然靜下,暗忖我定是瘋了。
阿堯見到我不可一世的豪雄氣慨,一時間芳心忐忑亂跳,我這種人物,她雖閱人甚多,還是首次遇上。
刀疤臉暗叫一聲謝天謝地,立即應道“就此一言為定,朋友既有如此膽色,又不會強迫阿堯小姐乾她不願的事,我就和你賭一次,輸了的話,絕不留難。”
他這番話說得漂亮之極,教人看不出他是自找下台階,反覺他也是縱橫慷慨之士。
我倆同時望向那女荷官。
這桌賭的原是押寶,由荷官把一粒象牙骰子,放在一個小銅盒內,把盒蓋套了上去,搖勻和旋動一番後開蓋,向上的顏色或點數,就是這局賭的寶,押中者勝。若兩人對賭,又可押雙押單,或賭偏正和顏色,非常簡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