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斌點了點頭,“好的呀,你叫什麼都行。”
“真的嗎,現在這麼聽我的話了?”
“那可不,我的做乖孩子,最聽你話的小貓咪呀。”
“冰冰,你能在跟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嗎,這樣我就可以多了解你一點。”
胡冰瞥了我一眼,“你為什麼想了解我,咱們這樣不是挺好的嗎?你就不怕接我傷疤?”
“你這麼聰明,那些你不願揭開的傷疤自然不會說出來。”
胡冰捏了一下我的臉,笑道“那你聽還有什麼意思,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。”
“那就要看你願意給我看多少了,我若是在你心目中已經沒有任何隔閡,就不需要再有任何隱瞞,你就我,我就是你,你什麼都可以跟我說的。”
“切,要是都告訴你了,我就沒有秘密了,你要是哪天不喜歡我了,我該怎麼辦?”胡斌又捏了我一把,笑道“可以慢慢告訴你,用一生的時間,好不好?”
“小情話說的一套套的,看不出來你還是各段子手。”
胡冰嘻嘻一笑,“那可不,我以前可是靠三寸不爛之舌走遍天下的。”
年少時的胡斌敢用棍子抽自己老母,也敢冒充大學生。
她就是這麼和阿寶認識的。那時候胡斌已經是一個初中生,在胡家衣食無憂,但是她那時候也正值叛逆期,認為在這個家沒有歸屬感,便想著回到原來住的地方,在狹窄的破屋裡住了將近兩年。
阿寶是個嘴巴大,嗓門比嘴巴更大的傻缺,每天拿著板磚到處找人一決雌雄,有一回找到胡斌門口,胡斌就用抽她媽的棍子,把阿寶抽的哭爹喊娘,慘叫聲繞梁三日不絕,從此阿寶就成了她的小弟。
阿寶
的大哥是辦證的,就在巷子口開了一家小門麵辦證,什麼證都辦,最擅長辦假證最後一條不輕易外傳,阿寶隻因為堅固的革命友誼告訴了好兄弟胡斌。
胡斌是個講信用的人,嘴巴很牢,這也是阿寶佩服她的一點。
她的大學生假證,也是阿寶的哥給辦的。但是阿寶他哥實在不敢胡斌拿著這本證出去招搖撞騙,說什麼也不肯賣,後來還是阿寶趁他哥出去打麻將的時候偷的。
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,胡斌和他兩拳相撞,說了句好兄弟。
阿寶被揍得鼻青臉腫,擔心道,“斌哥,這個是清華大學的學生證啊,你行嗎,我咋覺得有點兒虛啊。”
胡斌的身份證上,名字就是這個胡斌。
她拿著這份假證,皺眉,“不是名牌大學誰要你。”
阿寶真的為她擔心,一個初中畢業的人,要去冒充清華大學的學生,實在是很有風險,很有困難。
但是胡斌狗膽子包天,藝高人大膽,在江湖上飄的,還能虛這個嗎。胡斌至今想起來,都沒法兒理解初中生的腦子裡都用什麼做的,鋼筋混泥土都不會錯。她那時候腦子裡大約就是鋼筋混泥土。
她就拿著這張清華大學畢業證,去上崗應聘。
人家問她怎麼看著跟小孩兒一樣,胡斌從善如流,侃侃而談,從天文地理談到人與自然,把家長哄得摸不著東南西北。
“嗨,我就是顯年輕,阿姨,您彆看我啊,我媽現在這個年紀了,還被人認成大學生呢!就前天走路上!”
她就是撒謊不打草稿,測謊儀都測不出來。
胡斌這張嘴皮子厲害,上下翻飛,能把死人說活了,這麼溜須拍馬,還真有人信了她的鬼話。這倒是與她現在沉默寡言的性格大相徑庭,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她到了胡家之後,被迫擔負起了不屬於她那個年齡的壓力。
她就這樣騙到了自己第一份工作,胡斌自有分寸,輔導高三的,肯定不行,但是輔導高一,輔導初中的,那肯定是沒什麼大問題。
她不保送,準是當年的中考狀元。
胡斌腦子就是這樣好。
“那後來怎麼了?”這個故事確實有意思,連我都聽得津津有味。
胡冰噗嗤一下,“有這麼好聽嗎?”
“嗯,我發現你小時候非常具有傳奇色彩,故事引人入勝,很有吸引力。”
“其實也沒什麼,後來我在那裡住了一兩年,還沒等中考,我就被奶奶接回去了,阿寶還找了我一陣。”
“你奶奶之前這麼長時間都美來找你嗎?”
“找啊,怎麼不找,隻不過我太任性了,她知道管不住我,索性就隨我去了。”
“那後來怎麼有來接了?”
“後來她身體不好,我”胡冰眼眶裡噙著淚水,“我對不起她,在本該孝順她的時候卻沒有在她身邊儘孝”
“彆難過了,奶奶看到你今天這樣,肯定也會開心的。”
胡冰把頭埋在我懷裡,“嗚嗚嗚”的哭了起來。
女人傷心的時候有一種淒厲的美,這種美會讓人泛起無線的憐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