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都是工作,上麵逼得緊,我們也是沒辦法,老哥受累,給開個門,我們還要進去看一下。”任永海拍拍他的肩膀,打了個哈哈道。
“應該的,這屍體被偷了,我們院領導也是急得上火,同誌你是不知道,打從屍體失竊起,那家屬是天天來我們醫院鬨啊,賠償的數字就是談不攏。”勞幼鑫也沒在意,走到停屍間門口,一邊打開鎖,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。
趁著他背對著我們,任永海扭頭看了我一眼,眉毛朝勞幼鑫那邊一挑,問我有沒有什麼發現。
我凝神打量了一下,扭頭朝任永海搖搖頭。
勞幼鑫就是個普通人,身上沒有絲毫陰氣,我沒有任何發現。
停屍間的門很快就打開了,勞幼鑫伸手按了一下開關,房頂的日光燈閃爍了幾下,很快就亮了,將整個停屍間照得纖毫畢現。
“警察同誌,你們忙吧,有什麼事情就喊我一聲,我就在隔壁。”勞幼鑫抽身讓出門口,留下一句話,轉身就回到了值班室。
目送走勞幼鑫,我和任永海走進停屍間,再一次搜索了一下這個現場,結果還是一無所獲,現場除了那兩個隻有我能看到的血手印,並沒有留下其它痕跡。
“林坤,會不會是我們的推理出錯了?”任永海繞了一圈,走到我的身邊問道。
看過勞幼鑫的檔案後,他對自己之前的判斷也產生了懷疑。不管從什麼角度看,這個有著和諧家庭、穩定工作,而且在停屍間一乾就是十一年的中年人,會跟屍體被竊的事件扯上關係。
如果偷屍體的是他,為什麼這麼多年他不偷,偏等著偷這具,總不可能
人家乾十一年就是為了等這麼一具屍體,這說不過去。
至於指使小鬼殺了王波一家三口,那就更是天方夜譚了。
“我也說不上來,勞幼鑫身上沒有陰氣,看起來就是普通人,但是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。”
我搖搖頭,皺起眉頭,走到之前發現血手印的窗口,打開窗,向外麵看去。
窗外就是醫院的後院,窗台和自行車棚之間隔著一小塊空地,車棚過去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叢,再過去,就是整個醫院的圍牆。
這裡是醫院最角落的地方,圍牆上雖然開著大門,但是平常也沒什麼人進出,大門上掛著一把鐵將軍。
我的目光越過圍牆,落在外麵。
相比醫院的僻靜,圍牆外的那條街道雖然談不上熱鬨,但絕對不是人煙稀少的地方,現在已經深夜12點多了,外麵街道上的燈光不少。
不過那些路人恐怕也不會知道,隔著一個圍牆和小院落,就是醫院的停屍間所在地。
在正對著醫院後門的地方,有一個碩大的招牌掛在那棟建築的二樓位置,上書快客24小時便利商店。
我的目光停留在那塊招牌上,良久,良久,忽然心中一動,找到了某個關鍵的地方。
“任警官,我們一直在追查是誰偷走了屍體,卻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。”我回過頭來,對任永海說道。
“什麼?”任永海有點摸不著頭腦。
我走回到冰櫃邊上,看著那個032號冰櫃,說道“這個環節就是,屍體,是怎麼被送出醫院的。”
“屍體在零下9攝氏度的低溫環境裡被冷藏了二十多天,早就凍成一根冰棍了,就算它是被小鬼偷走的,小鬼能隱匿自己的身影,卻沒辦法隱匿屍體。外麵遍地都是監控,可沒停過2分鐘的電。”我繼續說道。
“那你的意思是?”任永海凝神思索了一下,有些恍然道,“醫院監控的信號中斷時間隻有2分多鐘,也就是說,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這段時間內。而第二天早上第一波進入停屍間的人就發現了屍體被竊,也就是說幕後的人可能隻來得及偷出屍體,卻來不及運走屍體。”
“是的,當時屍體很可能依然在醫院裡!”我總結道。
“但是有沒有可能是小鬼操縱是屍體,偽裝成活人,從大門口離開醫院的呢?”任永海提出另一種可能性。
我搖搖頭,否定了這種可能“當晚停電的隻是停屍間這部分,醫院其它地方的監控都正常。且不說小鬼能不能操控冰棍般的屍體,就算可以,那具屍體僵成那個樣子,隻要它出現在監控畫麵裡,是個人能都看出異常來。”
“而且!”我扭過頭,指了指窗戶外麵的後院,續道,“這裡就有出口,偷屍體的人沒理由舍近求遠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屍體是從後院大門出去的?”任永海的目光在後院來回掃了兩遍,說道。
“沒錯,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。”我點點頭。
“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?”
接下來嘛,我的目光越過圍牆,落在快客的招牌上。“下一步,我們先去那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