淺灰色的粉末隨著她的手勢,在空中逐漸彙集成一個圖案,凝而不散。
蠱蟲進入人體之後,與宿主的聯係會減弱,發動蠱蟲需要配合不同的咒語和手訣,還要用到特殊的引子,譬如這種淺灰色的粉末。
“死林坤,臭林坤,你拉著我乾什麼!”徐雅嫻還沒搞清楚狀況,還在我懷裡死命掙紮,“你快放開我,壽誌慶醒了,我要去找醫生過來。”。
我這會哪有時間給她解釋,隻能用力抱著她,不讓她到處亂跑。
就這麼一會的工夫,病床上坐起的那具行屍,霍然間睜開了眼睛,露出一雙血紅色的眼珠子,它上半身僵硬不動,緩緩扭動著脖子,將腦袋慢慢轉了過來。
“壽壽誌慶?你,你還好嗎?”看到眼前這幅詭異的畫麵,經曆過一次類似事件的徐雅嫻終於意識到不對勁,戰戰兢兢地小聲問道。
當然沒有人理會她。
床上的行屍依然堅定地扭動著它
的腦袋,直到,將方向對準病房門口,也就是我們站著的位置。
在它的目光看到我們三個人的瞬間,原本略顯呆滯的眼神突然變得狂熱起來,紅通通的眼珠子幾乎紅得要滲出血來。
下一秒鐘,它發出一聲嘶啞難聽的吼聲,猛地從床上蹦了起來,伸出雙臂,向我們三個人撲了過來。
病房不大,我們和行屍也就不過幾步路的距離,它幾乎是一轉眼就撲到了我們麵前,一張鐵青猙獰的屍臉清晰可見,甚至還能聞到它身上散發出的陣陣屍臭。
“啊!”受到驚嚇徐雅嫻發出一聲尖叫。
千鈞一發之際,病房中一直回蕩著的古語也落下了最後一個音節。
“哶訤!”
隨著彩雲一聲輕喝,之前凝聚在一起的灰色粉塵驟然燃起,迅速化作一道飛煙,正好將行屍的頭部籠罩在內。
病房裡頓時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,行屍保持著撲過來的姿勢,整個人定格在原地。
而徐雅嫻也張大著嘴,一時忘記了尖叫。
好半響,徐雅嫻才驚疑不定問我道“它它被製住了嗎?”
我沒有理會她,先扭頭看向彩雲。
彩雲衝我點點頭,向著行屍勾了勾手指,隨後就看到一隻蠱蟲從它的嘴裡慢慢爬了出來,飛回到彩雲的袖子裡。
確定蠱蟲已經破壞了行屍的中樞神經,我的心裡才算放下塊石頭,放開了手裡已經捏了半天的定魂訣。
口念為咒,手捏成訣,畫之成符,如上三種功用,是為法訣。
現在,行屍已經徹底成為了死屍,我對著它飛起一腳,將它踹回到病床上。
理論上講,行屍死後的屍體是煉製僵屍的上佳材料,最好是儘快火化以防不測,不過盜竊屍體這種要判三年的罪名咱可擔不起,還是讓它走正常的火化流程吧。
橫豎現在死後都是要火化,不過就是時間稍微延後一些罷了。
“林坤,還有,還有那個,他會不會也變成剛才那個樣子?”徐雅嫻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另一張病床上的人,把頭埋在我懷裡不敢看他。
這丫頭,還真是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。
說起來這也不能怪她,畢竟她不知道那家夥的肚子裡藏著彩雲的小寶貝。
病房裡的這番變故,並沒有影響到昏迷中的那位,不過看他臉上逐漸消退的青色,暫時是沒有屍變的危險了。
看了眼病床上的那位仁兄,我又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徐雅嫻,不禁有些惡趣味的想象了一下。
要是這丫頭也中了屍毒,當她看到彩雲的小寶貝時,那畫麵該有多精彩?
這邊的事情也處理完了,我帶著兩腿直發軟的徐雅嫻走出病房,在過道邊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。
這個時候,徐雅嫻這個死丫頭終於意識到她一直都被我抱在懷裡,趕緊推開我,臉色羞紅地坐在一旁。
沒過多久,任永海匆匆出現在過道,身後還跟著四名持槍的警察。
“林坤,雅嫻老師,彩雲姑娘。”任永海遠遠地打了聲招呼。
“任隊,你好。”
徐雅嫻禮貌地回應了一聲,彩雲衝他點了點頭,我則直接把他無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