逍遙子坐起身,皺起眉頭,對我說“夜闌清靜屍無語,書生白麵披衣喪。九絕赤水困二郎,鸞鳴昏天巽三光。”
這前兩句話都應驗了,那屍煞被放倒之後,逍遙子差點沒被胖狐狸要了血命,可不就是來披喪衣了嗎?可後麵兩句還有什麼玄機我卻沒弄明白。
我聽逍遙子三言兩語的解釋著,也懂了個大概,聽完卻麵露驚色,說道“你家老爺子該不會是閻王爺的‘生死判官’吧,這卦象如此精準,但這後兩句是又是什麼意思?”
說完,我也跟著皺起了眉頭。
“你可拉倒吧,師爺說的是你這個人一生孤苦伶仃,夜深人靜的時候沒人跟你說話,死的時候連個屍首都沒人收拾。”老道兒再次奚落道。
從他倆的對話,我才知道逍遙子和老道兒乃是同門師兄弟,他們的師傅叫做和塵道人,對奇門預測頗有一番建樹,請他卜卦的人不計其數。但是,就是這樣一個化外高人,最後卻落得喪妻亡子的下場。和塵道人知道自己泄露天機太多,應得此報,從那以後便封了卦,隻問未來,不答前程。
“前輩,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?”
“說吧。”
“你們師兄弟咋老是喜歡互掐呢?”
“噗。”老道兒聽完立即笑了出來,“我才不跟他一般見識呢,你也少把我跟他相提並論,咱們是涇渭分明。”
“得得得,當我沒說。”
我知道這兄弟倆一定有什麼前塵往事沒有揭開,心底裡都藏著鬱結,但是這種事情一時半會兒是解不開的,我也不好再追問下去。
逍遙子傷口已經結痂,不耽誤走路,想先回到鎮上再從長計議。
“該去哪裡找神秘人呢?”
“其實,並不難找。”
“啊?”
逍遙子看著我驚訝的表情,搖了搖頭“我就是那麼一說,你們也就是這麼一聽。”
我悠悠歎了一聲,失落之色溢於言表。
“但,我懷疑他的手裡至少有兩樣東西。”
“為什麼這麼說?”我聽完疑惑的問道。
“那神秘人說說等拿到了‘盤古心’便可以去了一臉的爛瘡,與天地齊壽,聽起來像是瘋話,但一點不假。像他那樣的修為,隻要拿全了這四大件兒,不說天地同壽,升仙羽化,再多活個五六十載倒是不成問題。”
我聽完嘬了一下牙花子“有點道理。”
“有道理頂個屁用,咱上哪找他去?”老道兒憤憤的對我說。
但逍遙子此時卻是眼放精光,一字一頓的說道“請君入甕!”
我聽得一陣明白,一陣糊塗,但卻知道逍遙子肯定有了什麼能引出神秘人的辦法。
臨走前,我帶上了小麗,說回去要後把她托付給黃美玲。黃美玲如果有這麼漂亮懂事兒的閨女肯定喜歡。
我們四個人,坐著小船,順水晃晃悠悠飄著,但回去應該往上遊走,卻不知我為何非要南轅北轍。
兩岸稀稀拉拉的幾戶人家正在院子裡忙活著,幾個孩子也跟著父母屁股後來回轉,還真有點想家了。我看看一旁的小麗,正眼巴巴的望著兩岸院子的“全家福”。
她,還會有家嗎?
天色漸暗,周圍的空氣也開始冷了起來。
我縮著脖子,凍的直哆嗦,小麗不知在哪找來一件軍大衣給我披上了,身上寒意未褪,但心裡卻暖過來了。
山裡的冬天冷的讓人心發寒,穿著大衣也能凍出一臉鼻涕,鼓鼓囊囊的沒處擦,順手就都抹到大衣袖子上。
老道兒依舊拿著那把土製獵槍在身邊,說這玩應兒能執掌生殺大權,是兵之王,普通的鬼物跑,拿著它心裡也踏實。
我聽完撇了撇嘴“前輩,你這東西是管製的,你要是拿著它到來鎮上,保證被警察逮進號子裡去,到了那裡,要啥槍有啥槍,你這土炮子還算啥兵之王。”
老道兒聽完張著大嘴“你小子懂個屁,你甭管我手裡拿的是不是兵之王,反正誰要是敢拿大刀片子衝過來,保證打他滿臉花。”
“切,你這槍開一槍要歇十分鐘,等你裝完子彈,大刀片子早就把你腦袋砍下來當夜壺去了。”逍遙子現在也有力氣跟老道兒閒扯了。
聽他倆閒扯,時間過得也快,天已經黑透了,往岸上瞧了瞧,已經到了趙家店。
這趙家店不是什麼村莊,以前有一家“大車店子”老板姓趙,大夥為了方便就叫趙家店。這大車店子,就是來往趕車的商販,或者車老板子沿途休息的地兒,一鋪大炕,幾間隔斷。
農村的現在很多用店來命名的村子,也都是由這大車店子改來的。到了現在,小轎車、公交車代替了牛車,販東西的人越來越少,大車店子已經消失在了曆史長河裡。
可這趙家店卻不是因為沒有客人而關門的,聽我說當時這趙家店周圍幾十裡沒有人煙,來回趕車的必須在這兒住上一晚,買點苞米餅子再繼續趕路,生意很紅火。
但睡在這每晚都能聽見女人的哭聲,可這趕車的都是膀大腰圓的糙漢子,哪會有什麼女人,一來二去就傳開了,說趙家店鬨鬼,還有說看見江麵女鬼的。
沒多久來往的車老板子,寧可貪黑趕路,也不願意在那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