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一腳並沒有多大的效果,隻是讓孫楊後退了兩步,咬牙揉了揉褲襠,又大笑起來。
我不禁愕然,若是普通人吃了這一腳,用一半力氣也能讓他背過氣去,可這小子卻沒有半點痛楚。
“他沒有……”馬凝霜低聲對我說。
我這才明白過來,這小子祖上不一定缺了多大德,該有的物件沒長全。想到這兒心裡的怨氣頓時消了不少。
可孫楊聽完臉上卻是變了色兒“瞎說甚,有沒有你都是俺媳婦兒,你一輩子都是俺的!”
這下孫楊可徹底急了眼,狠命把手上的石頭朝我擲來,他動作太快,我沒來得及反應,正好被那塊石頭砸中腦門兒。
隻感覺一股涼意從額頭流到嘴邊,眼睛有點發花,卻看見孫楊狠命用腳踢著地上的馬凝霜。
我用手抹了把臉,看手上都是鮮血,在身邊摸了塊石頭,卻沒扔出去,馬凝霜沒有喊叫,隻是眼淚汪汪的看著我。
孫楊看到此情景,暴跳如雷,拖著馬凝霜朝我走來,怒聲喊道“你不是稀罕他嗎!我讓你稀罕!”
他邊說邊抽著我的嘴巴。
此時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,隻是兩頰火辣辣的熱,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湧上了心頭。
想我林坤,堂堂摸金少帥,今天竟然在這雪地上被一個毛都沒長全的混蛋小子如此羞辱,此刻清醒的看著一個個耳光扇向自己的嘴巴,卻無力還手。
馬凝霜掙紮著爬起,抓住了孫楊的雙手,孫楊咬著牙,回身給了馬凝霜一個反抽,又怒吼著奔馬凝霜走去。
我艱難的在石地上爬行著,此刻心中沒有了猶豫。
“是你逼我的。”我從脖子上拽下項鏈,借著淒清的月光,項鏈的金屬色澤冰冷異常。
孫楊也感覺到身後森森殺氣,驚慌的回過頭,剛要大喊,喉嚨卻被一股力量卡主,腳尖墊起,一口氣透不過來,隨後倒在了地上。
我的手不住的顫抖,我放開了他,但並不能抵消我的怒
氣。
殺人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,但我從不為了情緒殺人。我知道自己活著不易,更知道彆人活著不易。
我用袖口擦了擦臉上的鮮血,又扶起馬凝霜,看前路漫漫,頭頂星羅密布,老天爺正悠閒的下著棋,流行墜落,被吃掉的卒子帶著不甘,退下棋盤,他執棋不語,笑看微塵博弈。
馬凝霜為我擦著臉上的血跡,相對無言,水小六生死不明,我也不知將何去何從,看七絕嶺房舍百間,綠樹掩不住貪心,煦風吹不散醜惡。
我麻木的站在原地,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揉了揉眼,看前方正有一群身著勁裝的漢子各個手持火把,匆匆朝這邊跑來。
正前方的一人走到我麵前停了下來,看此人身材細長,眉彎細目,宇間兩道橫紋深刻,一看就知道是個尖酸刻薄之人。
那人看了看身後孫楊,臉上肌肉急跳了兩下,怒瞪了我一眼,走到孫楊身前,抱起了孫楊,尖聲喊道“娃子,這是誰害地呀,龜兒!”
“把他倆給老子綁了!”他怒聲吩咐手下。
這時人群中卻跳出一人,一把手槍立在胸前,高聲對那人喊道“孫舵主怎麼替兒子報仇我管不著,但誰要是敢動馬凝霜一根手指頭,我就讓他腦袋開花!”
他說完朝天鳴了一槍,來人正是邱成良。
眾人聽到槍聲紛紛後退,孫剃刀瞪圓了眼睛看著邱成良,悶聲說對他說“不要這麼囂張,老子養銀蝲蛄時,你還在拉屎和泥玩。”
我聽完銀蝲蛄三字,突然想到當初杜娟就是被神秘人種了那銀蝲蛄,才會變成那般摸樣,心忖道“難不成這銀蝲蛄也是恒大壽莊的東西,那神秘人還真有可能是莊中之人?”
“彆他娘的在這賣老,就是屍祖我他媽也敢崩!”邱成良高聲喊道。
孫剃刀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子,打開瓶塞,把裡麵的藥粉灑在了孫楊的傷口上,冷笑不止,對邱成良說道“你把她帶走吧!”
邱成良看了孫剃刀一眼,把槍插在腰間,牽著馬凝霜就要走,我對馬凝霜點了點頭,身子晃了晃,不記得發生了什麼。
一盆涼水潑到頭上,我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,看前方一人正磨著尖刀,當當的打鐵之聲傳入耳朵,熱浪直撲麵門。
看身前之人正是孫剃刀,他放下了手中的水瓢,身後磨刀之人把刀放在水中清洗乾淨,又用抹布擦了擦刀身,遞給了孫剃刀。
孫剃刀結果那把精致的小刀,嘴角含笑,用拇指試了試刀鋒,滿意的點了點頭,用手輕拍了拍我的臉,尖聲對我說道“小子,這山莊的伏虎八法可都是我親自操刀,這刀有日子沒用了,那邊的刑具也都為你打著呢。”
“彆害怕,前幾個都是分了屍才死的,你還能多活幾個時辰。”
說完又信步走到煉爐旁,取出了一把燒的通紅的鐵鉗,遞給打鐵之人。
先捋胡須,再滅虎威,就是先用那把大鐵鉗光我身上所有能拔的毛,然後生剜了苦膽。謀虎皮、剁虎翼,就是用一刀刀的拉掉全身的肉皮,剁了兩個膀子。
食虎肉、醃虎骨、虎跳牆,縱虎歸山。
我不敢再往下想,隻希望拔毛那環就能當場嘔血身亡。
孫剃刀在我麵前晃晃悠悠,找了塊碎布塞進我嘴裡,可能是怕我咬舌自儘。但我現在張嘴的力氣都沒有,還哪有力氣咬舌。
打鐵的漢子嘿了一聲,把那把鐵鉗沁在水中,擦拉拉的響聲讓我頭皮發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