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秘人在姒瑋琪背上,嘴角含笑,那隻殘手竟直直的插進水小六的腹部。
水小六看了看肚子,又抬頭看了看神秘人,不甘的倒退了兩步,掉進漆黑的深淵中。
姒瑋琪低頭看了看棲身的地麵,皺了皺眉頭,一躍抓住了朱雀巨大的爪子,爬到朱雀身上。
朱雀帶著我們幾人,越飛越高,我看著七絕嶺一點點被吞噬。
那深不見底的鴻溝,不知是不是通往地獄的捷徑。
我望著滿身爛瘡的神秘人問姒瑋琪,道“琪姐,你乾嘛救他?”
姒瑋琪望著地麵兩隻仰天狂吼的錦鱗巨蚺,沒有答話。
朱雀撲閃著巨大的雙翼,漸飛漸低。遠處的山峰變得迷離,寒風,也在哭泣。
“從前有一個少年,族人被東瀛來的武士下了毒咒,那個少年逃過一劫,長大後決定去解救自己的族人,眼看著族人一個個被救活,卻又被他的師弟一個個斬了頭顱。”
“這個故事你好像跟我說過,這個師兄不就是他嗎?而他的師弟不就是”話說到一半,我又咽了回去。
“可你想過嗎,為什麼我從來沒跟你提起過這個師弟?”姒瑋琪說道。
我搖了搖頭,不解。
“這是我最不願提起的事情,從某種程度上說,我們誰都有可能成為那股逆流,隻要是人,都難以避免。”姒瑋琪平靜地說道。
“啊?”我愣住了,儘管姒瑋琪說得很含蓄,但這話誰都不難理解。
“他們的師傅也沒能逃得過,他的師弟,為了一把拂塵,毒死了從小照顧他倆的師傅,而他有個徒弟,就叫‘水小六’。”
“水小六!”比起水小六的身份,我更吃驚的是禹陵內部竟然
出現了“叛徒”,“這也不能成為他布下‘九龍啟屍陣’,殺人如麻的理由啊?”
我看著奄奄一息的神秘人,問姒瑋琪。
“小友,老夫是殺孽深重,可我彆無選擇。”神秘人半倚著牆麵,對我說。
“彆無選擇?”我疑惑的看著他。
“在今天之前,你一定懷疑在我的身後還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這一切對吧?”
我點了點頭。
“你猜得沒錯,我也感受到了那隻大手,不過,很可惜,那隻大手沒有選擇我,而是選擇了我那個師弟。從一開始,我就對你感到莫名的熟悉,因為你們身上有同樣的東西。”
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
“可能這就是我比不上我那個師弟的原因吧,再怎麼樣,我也不過是一個漂泊無依的垚人罷了,而他,卻是神鬼契約人,沒有什麼比‘策反’一個神鬼契約人更有價值了。”
“就算是影沒有選擇你,也不能解釋你彆無選擇,相反,你明明可以懸崖勒馬。”
“但它需要一個外在的影子。”神秘人笑了,“我就是最好的選擇,無形之中,我被牽引著為它服務,表麵上看,好像是我在主動地靠近它,而它自始至終沒有向我伸出個手,但實際上,我已經被它所‘俘獲’,本能地為它工作。這就是對你們最大的迷惑,也是對‘水小六’最好的掩護。”
“我憑什麼相信你的鬼話。”
“我給你講個故事吧。”
一個雷雨之夜,幾個穿著蓑衣的怪人,各個手拿鐵鍬鎬頭在江堤上穿行著。為首的一人一麵疾步前進,一麵觀察著江堤周圍,突然在一塊古舊的石碑前停了下來,對身後眾人說道“速去稟告三井社長,多派些人手過來,找到鎮龍石了!”
身後一人,眼露興奮之色,點了點頭,隨即消失在夜色中。
為首那人摸著這塊石碑,哈哈大笑起來,又沉聲對身後一人說道“這回挖出了鎮龍石,那三井若是不把那‘邪麵般若’給我,我就讓他身敗名裂!”
“可您為他做了那麼多事,他也沒給您一個說法,一拖再拖,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!”身後那人憤憤說道。
那人聽後哼了一聲,眼神狂熱的看著身前的鎮龍石,又吩咐身後幾人護法,啟碑。那幾人聽後紛紛脫下了身上的蓑衣,圍坐在鎮龍石旁,那人向後退了兩步,口中急急念道“六甲神將,圍至我旁,左右排列,聞咒連至,請得陰鬼,功德無量,無功不克,吾奉道母原君律令,急!”
他剛念完,隻看他身旁幾人,各拔出小刀,在手腕上割出一條長長地口子,血水順著雨水流淌至那石碑下方。
一道驚雷劃過夜空,江麵突然刮起了大風,大浪將停靠在岸邊的一隻小舟掀翻,又翻滾著狂暴的水漫,打向江堤。
那人拿出一把拂塵,在雨中亂舞,突然大喝一聲“天工開物,雷公電母聽令,吾奉九江龍王律令,急!”
“轟”的一聲,夜空突然降下一道閃雷,劈在那塊石碑上,伴著一陣火光,那石碑表麵被劈的焦糊,可碑身卻沒有一點破損。
那人收起拂塵,麵顯怒色,目光又轉向遠處,一群腰佩長刀的怪人押解著十多個漢子,一麵用刀柄捶打著那幾個漢子,一麵疾步的向他奔去。
幾個漢子被拖到那人腳下,一個漢子不停的磕著頭,哀聲喊道“這石挖不得……”
沒等他說完,後麵一人突然拔出長刀,砍在漢子的身上,那人哀叫了一聲,滾落到江中。
那人看完點了點頭,手持長刀那幾人紛紛拔刀出鞘,大叫著砍在身邊那幾個漢子身上。又一腳踢到江中。隨即把刀歸鞘,拿起地上的鍬、鎬,刨那塊石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