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生無門,求死不能。
我冷靜了一會兒,看老道兒痛苦的摸樣,內心一陣翻騰,難道這就是命,我今天就要死在此地?
但這個想法隨即便打消。
這麼死了,豈不是太不值!
“笑話,我們怎麼能夠就這麼死了?”我不知從哪來的一股大力,拽起地上的老道兒,激動地說道,“走不動我背你,咱倆必須活著出去!”
老道兒聽完目瞪口呆的盯著我,隨即眼神一變,堅定如斯,大喊道“走!”
信念的力量果然強大,竟然讓兩個在生死間掙紮的微塵,又站了起來,互相攙扶著,踏上一條可能永遠見不到曙光的不歸路。
可精神的力量再強大,也會在火爐下融化,越走越熱。強忍著灼熱又走了一段,眼前豁然開朗,膨一股熱流狂暴而來,我用手擋住麵頰,身體因為流汗已經嚴重脫水,在這地穴,裡沒有方向感,也沒有時間感,神經幾近錯亂。
我頹然望了望前方,一股股灼熱的岩流正流向一個巨大的火山口,熱浪隨著翻湧的岩漿一塊兒襲來。
“走到頭了。”老道兒吃力的睜開了眼睛,對我說道,“要是願意火葬就跳下去吧,至少留個全屍。”
我聽完深吸了一口氣,重新站了起來,晃了晃腦袋,卻站立不穩,
就要倒下,趕忙扶住前方的岩壁,誰知竟還是倒了下去,但卻沒有剛才那麼悶熱了。
睜眼一看,前方竟是一條人工挖掘的隧道。但顯然挖掘時比較倉促,僅能容一人彎腰行走其間,但比起這悶熱的岩洞,已經算是神仙了,趕忙扶起地上的老道兒,老道兒不明所以,硬被我拖了進去。
坐在隧道裡,觸摸著冰涼的石麵,才知道自己還活著,老道兒顯然也緩和了不少,歇了很長一陣子。
“真是天無絕人之路!”
老道兒也傻笑了起來,還有什麼比這更能讓人興奮。
但隨著越走越遠,死亡陰影又重新籠罩在心頭。
隧道的儘頭竟是一間巨大的地穴,看不清前方,隻是感覺很空曠,剛剛經曆完灼熱的烘烤,入了此地,卻冷的顫抖。
老道兒不知在哪找來一隻鬆油火把,又撿起一塊長白山地區特有的岩炭,在牆上猛鑿了兩下,火星迸出,火把瞬間亮起,雖然照明範圍不大,但卻在這漆黑空間中,帶來了絲絲暖意。
借著火把的微光,試探的向前走著,發現前方有一塊石碑,老道兒湊近瞧了瞧,一字一字念道“伏龍崗。”
我也想湊到近前看看到底有什麼名堂,卻突然被什麼東西拌了一跤,等吃力的站起身,一看竟是一截大腿骨。
繞是我沒有叫出聲來,不然還真他娘的有些丟臉,“這他娘的哪是伏龍崗啊,簡直就是伏屍崗!”
“嗬嗬,小子,我看你最近膽子小了不少,這可不像是摸金少帥的風範。”
“前輩,你就彆寒磣我了,這也就是外頭吹噓的,在你麵前我可沒資格顯擺。”
“彆謙虛,你看看那是什麼?”老道兒似乎一早就看到不遠處的黑影裡有東西。
“好像——是一口棺材!”
沒錯,那邊還有一口黃銅棺材。
火光搖曳中,那口銅棺也反射著詭異的暈光,我們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,腳踏在地上,骨斷之聲不絕於耳,在空曠的地穴中回響著空靈的回聲。
忽然腳下踩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,隻看了一眼,渾身的血就涼了一半。竟然是那隻雪狐的毛皮,血肉不知被什麼吸乾了,隻剩下一副軟塌塌的皮囊。
我拍了拍老道兒,又指了指地麵“這是不是那隻雪狐的屍體”
老道兒看後咽了口唾沫“好像是!”
我倆吃力的向前走著,借著火把的餘光,看地上乾屍縱橫,一口口銅棺或傾斜,或掀翻。但無一例外,屍體都散落了出來。
“小子,你應該見識過不少這種場景,咋還這麼緊張。”
“前輩,不是說經驗豐富就不緊張了,每次進入這種環境,我都是如履薄冰,如臨深淵。”
“這倒也是,小心為妙。”
“是啊,小心駛得萬年船,前輩,你說這是什麼古墓地宮,咋這麼瘮人。”
老道兒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,眼神不住的打量著四周,對我說道“我看不像,誰家古墓擺這麼多棺材,倒挺像亂葬崗子。”
“前輩,誰會把這個地方當做是亂葬崗,我覺得,應該跟恒大壽莊有關。”
老道兒仔細一思考,同意了我的看法,“聽那老頭說恒大壽莊是專門為橫死之人裝殮的,銅棺能夠克製屍變,我看這地方有可能是恒大壽莊停屍的倉庫,不知起了什麼變故,才造的人仰馬翻。”
我點了點頭,說道“有道理,如果這真是恒大壽莊停屍的地方,那離著麒麟坡也就不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