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陽當空,正值晌午。
幾縷陽光透過玻璃窗,照亮了一道道漂浮飛舞的灰塵。
昏沉的廠房內叮叮當當響聲不斷。
即便遼王與慶皇的到來,也無法停下他們手裡的動作。
流水線一旦開了,就不適合停下來。
每一名工匠,都是崗位上的螺絲釘,保證每個人都不出錯,才能同心協力,完成一具具兩當鎧的組裝。
而他們的報酬,則是豐厚的。
一個人工作三個時辰的工作,收入就夠一家五六口人在廣寧城內活得很舒適。
這在關內,報酬是難以想象的豐厚。
慶人淳樸,往往都是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隻要睜眼就是乾活,閉眼才能休息。
三個時辰的工作,讓許多工匠都覺得很焦慮。
乾得時間太短了!
回家都不知道做啥。
故而許多匠人,即便下工了依舊待在崗位上,不要錢也要給王爺乾活。
主打一個卷。
雖然遼王每次都讓他們愛惜身體,甚至有人還喊出了‘為遼王健康工作四十年的口號’。
可沒人會真的在意身體。
他們不在意,秦風在意。
“內部光線太暗,長時間勞作會對工人眼睛造成損傷。”
此話一出,慶皇都沉默了。
“這裡的光線,暗嗎?”
慶皇覺得這已經很好了!
光線與中書省的台閣都差不多了。
這得益於玻璃的大量運用,能照進充足的采光。
寧王秦棣更是嘴角抽搐。
“老六,這庫房裡還是暖和的,本王的大殿都沒這裡舒服。”
“這光線是相對暗了一點點,可並不重要吧。”
秦棣無法理解。
至於老五秦博,隻是單純的望著天花板。
他覺得老六純屬沒事兒找事兒,在以此跟他炫耀。
吃飽不餓,將東西造出來就行了。
管那麼多乾啥?
秦風則向後方瞅了眼,跟在身後的紅鸞瞬間明白,安排人去解決。
李廠長聽秦風話,急得頭上直冒冷汗。
“王爺,工匠們的薪酬,真的已經好到頂天了!”
“真沒必要再管這些細枝末節。”
“工匠們恨不得替王爺往死了乾活,可王爺隻允許每人做三個時辰,還四班倒。”
這話一出,就連慶皇都十分不解。
“一天十二個時辰,人睡覺四個時辰,吃飯休息用掉兩個時辰,至少能做六個時辰的活。”
“廣寧城明明人手不夠,為何還要限製勞作時間?”
慶皇十分不解。
甚至覺得這項製度無法理解。
慶皇覺得李廠長說的很對,乾活就得往死裡乾。
就跟他打仗時,除了睡覺,就連吃飯時腦子裡都在推算著該如何打仗!
就跟太子學習批閱奏章,他們父子倆基本沒休息,就是往死裡批示那堆積如山的奏章。
皇帝尚且如此賣力。
百姓焉能不用心乾活?
隻要乾不死,就往死裡乾!
這種艱苦奮鬥、勤儉節約的精神已延續了數千年。
“父皇,這些工匠的工作,是不斷重複的。”
“三個時辰後,精神難免疲憊,甚至走神,從而影響到質量。”
“而且長時間單一工作,身體也會病變。”
秦風如此說著。
慶皇更無法理解。
病變?
大慶人能活到四十歲的都寥寥無幾。
五十歲便能做長者!
六十歲已是高壽。
真正因為乾活病死的,少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