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廣寧城運到北海的物資並不算多。
可對於北海人來說,已經難以想象。
衣食住行,方方麵麵,皆有照顧。
馬背上,更是卸下了鐵爐子,引來遼兵的一陣歡呼。
北海人在室內木屋中生火,即便經過處理,也難免煙霧繚繞。
“有了這火爐子,在北海的夜裡就舒服多了。”
至於其他的軍大衣等禦寒物,遼兵們都未著急看,便想方設法的去將火爐子架上。
順便再在老林中尋些木柴。
北海的林木,幾乎是取之不儘的。
根本不懼怕燒沒了。
當火爐子在羊兒麵前支起,感受著爐火中傳來的暖意,羊兒不免將手放了上去,隨即又猛地抽回。
“好厲害,鐵這麼堅硬,卻能製成這麼大的爐子。”
羊兒坐在爐子邊,等著燃燒到紅彤彤的木塊。
整個屋子裡都暖和起來。
朱烈將鐵壺放到爐子上,望著爐火發呆。
“怎麼這東西都送來了?”
“王爺怕我們冷到。”累的不行的周濤靠在柱子上,半眯著眼睛。
朱烈望向了對麵的羊兒。
那嬌小的身影縮在軍大衣裡,再配上燃燒的火爐,她已經都開始冒汗了。
可她依舊不願意從溫暖的軍大衣中鑽出來。
在北海,熱這個詞確實是太奢侈了。
哪怕都有汗水流淌,羊兒依舊癡迷這種溫暖的感覺。
“會熱壞的,彆裹著了。”
羊兒瘋狂搖頭。
“我在感受炙熱的夏日。”
炙熱的夏,那是北海從未有過的體驗。
或許她將這當做一場遊戲。
周濤不由搖頭。
初見羊兒時,見到她大膽向他們走來,他還忌憚萬分。
可接觸久了才發現,羊兒是天然呆,根本不怕人。
或者說……
是人見的太少,有些過於天真。
周濤望著朱烈,又看了看羊兒,最終搖了搖頭。
朱烈將軍的楞是天生的。
羊兒的呆,卻並非是因為傻,而是她從未接觸過人多的環境。
整天與這方天地自然為伍,心性自然如同這方天地自然般。
事實上羊兒是聰慧的。
甚至她如今的遼話,已經說的無比標準了。
隻是她問出的話依舊很天真。
“廣寧城真的有吃不完的好吃的嗎?”
“廣寧城的人真的不怕寒冷嗎?”
“廣寧城的人真的……”
羊兒那濃烈的好奇心,唯有朱二楞能不厭其煩的回答。
而且這些問題,對於朱二楞來說回答的剛剛好。
羊兒的臉上則帶著幸福。
“廣寧城人有這一切,都是因為有王爺啊。”
羊兒已對遼王無比尊崇。
隻不過那是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名字。
在她的印象中,那更像是高高在上的神。
至於朱烈嗎。
則是神之下奔走的鬼神。
這也是北海人最方便理解的。
唯有如此,才能解釋遼人的強大。
“我什麼時候能去廣寧城呢?”
“阿爹的腿在幾天前狩獵受傷了,醫生真的能治好阿爹的腿嗎?”
遼人一切,對於這個小姑娘而言都是新奇的。
那些幼稚的問題,周濤會覺得厭煩。
唯有朱二楞不會。
最終周濤搖了搖頭。
羊兒其實已經十四歲,按照大慶的規矩,都到了可以結婚的年紀。
隻是或許由於喝羊奶長大的原因,她的身材很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