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批閱奏疏之事再繁瑣。
汪相依舊樂在其中。
拚了這把老骨頭,痛苦且快樂著。
“原來當宰相,竟然是這種感覺。”
“嘶,揉揉腰,快要斷了。”
汪大洋有些理解李相當年為什麼請那麼多丫鬟了。
曾幾何時,他對此無比批鬥。
可如今,他倒是想找個技術好點的,能讓疲憊一整天的他,獲得片刻的放鬆。
至於愉悅。
批閱奏疏時,汪大洋便已愉悅到了極致。
大權在握之感,已讓他煥發新春,隻是迸發的激情都落在了奏疏上。
沒了那麼多的奏疏,慶皇倒是輕鬆了不少。
一是重要奏疏也不經汪大洋的手。
二是慶皇隨即抽查,發現汪大洋的批奏皆四平八穩,也看不出什麼疏漏。
一個想要穩定發展的皇朝。
就需要這樣一位穩健的宰相。
“朕沒有選錯人,李相終究還是懂朕的。”
慶皇不免再度感慨李山長的識時務。
在情知慶皇要收權的情況下,給慶皇推薦個不善攬權的宰相。
以至於哪怕李山長退了。
慶皇偶爾也能念起李山長昔日的好。
畢竟為了大慶,為了穩定住當年江南士族們,李山長可是費了不少力氣。
而最大的功績。
便是組建了淮右文官團體。
淮右臣子,天然跟慶皇站的就是一派。
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。
這個年代的鄉黨,方才是最為親近的人。
畢竟從小生活到大。
而且淮右文官們,通過各種聯姻,收攏等,基本與各個地方的話事人建立了牢固的聯係。
這是一張大網。
而掌握著這張網的,便是慶皇與李山長。
“李山長歸隱,可這張網上的人,朕能用的竟然依舊是少數。”
“倒是太子得了最大的便宜。”
“這倒也沒關係,唯一可惜的,就是朕無法用那些人,去支援老六。”
慶皇無比遺憾。
這段時間下來。
慶皇征集了自己所能征集,而且時間上也夠得上的兵力。
大約有十五萬兵力。
雖說夠保住遼地了。
可慶皇依舊很害怕,真害怕老六再出事兒。
“破而後立,遭受過大災的老六如今已經變得很好。”
“朕怕老六再遭遇一次打擊,從今往後便徹底一蹶不振。”
慶皇說著擔憂。
似乎在跟身邊的王得水說。
又似乎是在自顧自的說。
搞得王得水很難受,不清楚究竟自己到底該不該回答慶皇的話。
他覺得慶皇完全想多了。
以當今遼王的實力,遼地應不會再像當年一樣。
畢竟北胡還沒有傾巢而出。
隻是……
近些日子慶皇召集了諸多老將來推演遼地情況。
沒日沒夜的推演了幾百場。
而其中最好的結果。
隻是守住了廣寧城。
“死守廣寧城,這是老六應對這場危機最好的辦法。”
“希望老六不會出兵。”
慶皇不免如此說道。
在敵眾我寡之時,最優的辦法就是死守城池。
憑借著城池之險要,可以做到以少勝多。
不是說不能出去出擊。
而是戰爭打的,就是容錯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