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夜之下,秦兵寂靜無聲,舉著槍陣前行。
他們的裝備算不上太好。
穿的也是簡單的皮甲。
但戰爭這種事兒,有時候比的往往都是意誌。
再好的裝備,也要人夠強,才能發揮出極致的戰力。
哪怕裝備相差很多。
憑借著人的意誌,也能抹平裝備上的差距。
在這片土地上戰爭了數千年。
無論現在還是未來,農耕文明下的步兵,都是天下間最為強大的士兵!
若能齊心協力,哪怕隻是用著糞叉子,這片土地上的人也能夠戰勝一切強敵。
陸戰無敵。
從古至今,直到未來。
沒有任何人,比這個更加好戰的民族,更加懂得如何去戰爭。
秦兵密集前行。
他們能夠感受到秦王的怒火。
也有著即將麵對北胡鐵浮屠的興奮!
穿著鐵甲又如何?
他們有漁網。
他們有破甲錐。
他們有破甲弩。
最關鍵的。
秦兵不怕死。
戰爭往往就是這樣。
即便有絕對碾壓級的優勢,可敵人不怕死,化整為零的打遊擊。
絕對優勢也就變成了絕對的劣勢。
因為保持優勢的代價是無比巨大的。
可不怕死的敵人,隻有爛命一條。
六萬秦兵,靜默前行。
隻是偶爾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,但卻很輕。
秦樉眼中的赤紅難以消散,死咬著牙齒,如同餓狼般死死盯著遠方。
遠方。
似乎已經瞧見了那幽綠色的影子。
那支鐵浮屠似乎也休息完畢,再度前行。
“弩兵準備。”
沉悶的秦腔打破了安靜,密集的有些令人牙磣的上弦聲在陣列中響起。
隨後所有弩箭斜著衝向前方的半空。
一切都即將無聲。
秦兵舉著弩箭,默默等待著。
直到鐵浮屠抵達秦兵的射程內。
“放!”
納哈文龍突然聽到前方傳來奇怪的大喝,嚇了他一大跳。
而後便瞧見月光照耀下的空中,密密麻麻的弩箭泛出白光飛來。
密集程度。
不亞於大災之年的飛蝗。
“有敵人。”
陰暗的前方瞧不到身影,唯有弩箭破空的聲音不斷傳來。
納哈文龍急忙捂住了臉。
叮叮當當的響聲不斷傳到甲胄上。
這麼遠的距離下,弩弓很難破掉鐵浮屠的甲。
但這足有數萬支弩箭,規模龐大。
總會有弩箭透過甲縫,透到皮肉中。
“是伏兵。”
“規模至少數萬人。”
納哈鈺有些急了。
他的探馬並沒有給回這消息。
山海關不是隻有萬人左右的兵嗎?
“這幾萬人是從哪裡鑽出來的?”
納哈文龍無比憤怒。
弩箭對於鐵浮屠的傷害不大。
但卻夠嚇人!
前方黑了咕咚的,突然鑽出這成片弩箭。
後麵還跟著散發綠光的遼騎兵。
換做誰誰不哆嗦?
怎麼著?
慶人是覺得正麵打不過,就開始搞這些嚇人的花活嗎?
納哈文龍當即抽出腰間長劍。
“衝過去!”
大慶能與鐵浮屠對抗的兩支騎兵就在後方。
就算有伏兵在,數量眾多。
也絕非是鐵浮屠的對手。
一聲令下,鐵浮屠瞬間凝聚成密集的陣列,毫不猶豫的挑了個弩箭飛來並不多的方向,凶猛無比的撞了過去。
黑夜之下,秦兵連聲音都不曾爆發,便陷入到了激烈的戰鬥中。
鐵浮屠越打覺得越迷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