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任何一位臣子,不希望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。
前朝之後。
更是士大夫與天子共治天下。
如今大慶立了。
文臣們依舊想恢複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榮光。
隻是……
士大夫們,真的就一定對嗎?
若對,南朝時為何如此羸弱,抑製武將,導致恥辱亡國?
若士大夫真的厲害。
就該替南朝開創萬裡疆土,延續千代萬代,而非僅僅三百年。
大慶的文臣群體,以及世族群體。
都想得到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的權利。
甚至憑借著這權力,甚至能夠輕易架空皇帝!
隻是。
他們的想法,慶皇能不知道?
在文臣之上,慶皇設置的,可不單單是擁有極高自治權的藩王。
就連武將勳貴們。
地位也淩駕於文臣之上。
怎麼說呢?
慶皇想將天下臣子,變成家臣。
就是要壓製臣子的權利,踐踏他們作為士族的尊嚴,如此才能踏踏實實的辦事兒,不敢再淩駕於天下百姓的頭頂上。
慶皇在時。
或許有效。
慶皇若沒了。
秦風等藩王在,似乎還能有效。
可百年之後呢?
誰還能延續這個想法?
人息政亡,往往就是曆朝曆代的最大問題。
甚至有些人開口閉口就開朝皇帝如何如何說……
而一旦這麼說了,那開朝皇帝的話,恐怕早已被扭曲了千次萬次。
早就喪失了本意。
秦棣明顯比秦樉秦博,更清楚文臣們的想法。
“大哥的兒子中,除了雄英外,再無一人能親近我等。”
“唯有雄英上位,藩王才可無虞,依舊是懸在頭上的一把劍。”
“除了雄英外,無論誰登基,都會被文臣想儘辦法,讓新皇進行削藩,摘掉文臣頭頂上懸的那把劍。”
秦棣看的無比透徹。
這個矛盾。
從慶皇分封開始,就一直存在。
唯一問題。
就是這個矛盾什麼時候會爆發罷了。
也許好點,藩王能鎮壓士大夫們一二百年。
這樣就能達成慶皇的願景,形成嶄新的局麵。
但也有可能,他們這群親王們,難以壓製文臣,最終逐漸被文臣重新騎在腦袋上。
能夠想象。
若文臣一旦騎在藩王之上,會進行何等殘酷的報複。
自古以來,最為殘忍的,就是這幫子文人。
一個個表麵上看去人畜無害,儒雅無雙。
可要是陰狠起來……
簡直無所不用其極。
可真看的書多了,將流傳了千年的層層手段,用的那叫一個熟練。
秦棣。
要比秦樉秦博,更懂得秦雄英的重要性。
“二哥、老六,無論如何,都要保證雄英一定不能出事兒。”
“雄英一旦出事兒,父皇大哥百年之後,文臣集團必對我們進行清洗。”
秦棣深吸一口氣。
“文臣報複我們這事兒,其實已經很久了。”
“甚至已經利用他們手裡的權利,編織成網,蒙蔽了父皇的視線,致使出現父子相殘的局麵。”
“若非老五實在太菜,那對我們來說,就又不知道是何等景象了。”
秦博頓時瞪大了眼睛。
原本他覺得這事兒,跟他沒多大關係的。
畢竟不是藩王了。
可誰想著三哥說著說著,就說到他身上來了。
什麼叫菜啊。
不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