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標少有的陪秦棣秦風,在範陽城頭待了兩個多時辰。
這對於時間寶貴的他而言。
與家人共處的時間,是極度奢侈的。
直到在範陽城頭,看到了天邊晚霞。
看到了整座城池被夜幕降臨,又升起的萬家燈火。
最終秦標將手掌拍在了秦風的肩上,凝視著秦風的目光。
“大哥走了。”
“走了?”
秦風有些懵。
“明早便離開範陽,去開封與洛陽,老三老六都不要送了?”
“不是說在範陽還要再待幾天的嗎?”
“這裡有老六治理,孤看過了放心了就足夠了。”
“大慶其他的州縣還有諸多問題,還等著孤去解決。”
秦標臉上露出笑容。
秦風隻需要治理好封地就行了。
秦棣隻需要治理好寧地。
可他需要治理好的。
是整個天下。
這天下有一半是好的,一半是壞的。
想要讓另外一半也變成好的,這才是最難的事情。
好在。
範陽城這一行,讓秦標覺得開闊了眼界,也清楚了未來的治理方向。
北方人既向往遼地。
那正好用北方人的這個心思,讓他們模仿遼地去學習,從而逐漸變得富強。
治理民生,就如同治理水患。
要清楚天下百姓的勢頭在哪裡,然後再進行疏導,從而變得安穩。
“大哥這走的,挺突然。”
“明早天剛亮就走,孤準備給地方州府來個突然襲擊,老六老三不要送了,多睡會兒也好。”
秦標此刻很灑脫。
“下次見麵,應當就是孤在朝廷上,再度給老六慶功了。”
藩王無詔,不得離開封地。
更不能歸京。
秦棣與秦風也都清楚。
等遷都事情定下來後,北伐時會再次團聚。
而那個時候。
就換成父皇來領兵。
大哥去坐鎮後方了。
“走了。”
秦標衝兩人揮手,在侍衛的簇擁下下了城牆。
秦風與秦棣對視了一眼。
“大哥這是咋了?”
秦棣相當不解。
“以往與大哥離彆時,大哥總會婆婆媽媽的囑咐一大堆。”
“今日離彆,卻沒有半點囑咐,當真有點不習慣。”
秦風望著秦標到了城牆下的背影。
瞧見秦標回頭望了他們一眼。
似乎。
眼裡有光。
秦標擦了擦眼睛,直接坐進了馬車內閉上了眼睛。
大慶的離彆。
總是痛苦的。
因為不知何時能夠再次相見。
哪怕是皇家,亦是如此。
他與他的兄弟,都有著各自的職責。
他守護好江山社稷。
兄弟們替他守護好疆土。
太子儀仗沿著廣寧城那寬闊平整的道路行走著。
這也是廣寧城人最後一次避讓太子的儀仗。
明日一早太子啟程之時。
應無人會醒。
夜貓子除外。
秦風站在城頭,望著範陽城的萬家燈火。
很微弱,與秦風印象中的車水馬龍相差甚遠。
但卻顯得格外的安寧。
不同於大慶各地的夜晚,到處都充滿了危險,稍有不慎便會被黑夜出行的人給帶走。
這個帶走。
有可能是抓走。
也有可能……是直接帶去了地府。
可遼地的治安。
卻是永遠令人安心。
許多關鍵的街頭,更是能看見官府的巡夜人。
甚至能看到睡不著的遼兵,三五成群的在城內轉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