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初年當然聽得出來，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嫌棄他官職太低。
“陸院長您站在當下的高度，難道還覺得愛情是奢侈品麼？”林初年反問道。
陸雲嫻一怔，沒想到林初年會這麼問，隨後便笑了起來“對我來說，當然不是了。但在我看來，你在一段婚姻中，不可能要的太多，這一點老天很公平，無論是對誰都一樣。你擁有了顏值、財富、地位這些，當然可以要求彆人情緒價值，但如果你能夠情緒價值，那無論是愛情，還是婚姻，都是你無法承受之重。”說完，陸雲嫻看著林初年“好了，記得不要碰水，飲食方麵也要注意。”
“多謝。”
從醫院出來，金玲玲看出林初年興致不高，以為他是受傷心情不好，也沒有多說。
“你去哪裡？”
“還是把我送到文化東路和東二路那邊吧，我本來跟朋友約好了的。”林初年沒有說太多，金玲玲點了點頭。
幾分鐘的路程很快就到了，“行了，你回去注意安全，下周末要是不忙，我再來找你。”
此時，曹德邦兩口子正在家裡如坐針氈，地上星星點點的血跡是林初年的，他們連清掃的膽量都沒有，生怕巡查署的來，說他們消滅罪證。
樓道裡靜靜的，也不知道林初年什麼時候來，這種等待實在是太煎熬了。
“老曹，你怎麼都不跟我商量，我跟你過了這麼多年，怎麼沒發現你是舍命不舍財的人？”耿雨琪的語氣頗有埋怨之意。
“彆說了！我這腦子嗡嗡的！”
“幸虧人還活著，不然就是謀殺了，很貪汙是兩個概念，你有沒有想過要是咱們去坐牢，孩子怎麼辦？”
耿雨琪依舊在碎碎念。
兩人的對話，被樓下不遠處箱貨裡的小陳聽得一清二楚。
所以，林初年剛還沒到樓道口，就見碰到小陳了。
“你沒事兒吧？”
“縫了十來針，問題不大。沒想到，這家夥還真敢動刀子！”林初年有些氣惱。
“那你怎麼打算，不會就這麼算了吧？”
“算了是不可能。有了這個傷，這邊的事兒反而好解決了，這樣，你幫我盯個人，人民醫院的院長，有照片，這個是私活，我給你結算。”
“過分了昂！前賬不清，後單不接的！”小陳掃了一眼手機上的照片，這個是林初年從公告欄上拍的。
“放心吧，一分錢都少不了你的。”
“這個女人看著挺漂亮的，有背景吧？你想讓我調查什麼方麵，業務還是私生活？我跟你說，這女人看麵相就不好惹，就算是草菅人命，也彆管太寬了。萬一觸碰到什麼黑色產業鏈，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沒的！我的雇主，有的已經走在我前麵了……”
小陳說的很不客氣，但都是親身經曆。也是因為看到林初年受了傷，所以才提醒的，這樣的事兒，乾一次半次也就算了，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？
林初年笑了笑“放心吧，就算我沒了，也有人會給你錢的。你自己小心點，彆被發現就行。”
曹家門口。
開門的是耿雨琪，看到林初年生龍活虎，耿雨琪頓時沒那麼害怕了。
如果林初年真的想要追究，他就不可能一個人來。
“林秘書，快請進，你的手怎麼樣了？”耿雨琪的熱情，是發自肺腑的。
林初年進屋，發現滿屋子煙霧繚繞。曹德邦的眼珠子都紅了，手裡的煙都不知道是第幾根了！
“你先彆抽了。”林初年說著，走過去把窗戶打開，耿雨琪則是連忙把桌子上的煙灰缸收拾走，空氣頓時清爽了不少。
林初年離開的這四五十分鐘，曹德邦兩口子的內心戲豐富極了，他們在心裡盤算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，沒有一種比現在更好。
耿雨琪從廚房端出茶具，給二人倒好茶之後，便拘謹的靠在廚房門口。
林初年連看都沒看麵前的茶杯，這兩口子已經不能用常理推斷了，萬一要是在茶杯裡下毒，事後再像電視裡演的那樣，殺人分屍，自己豈不是徹底玩完了？
“林秘書，剛才老曹做的事兒，我也特彆震驚，我相信他是絕對不敢做第二次的，您不要……”
“我要怎麼樣，取決於你丈夫的態度！”林初年冷冷的打斷了耿雨琪的話。
“林秘書，對不起，剛才是我衝動了，您能不計較，我現在是徹底服了，我願意舉報立功。”曹德邦現在是看明白了，林初年的決心，要是不把東西拿出來，那他隻要一去巡查署舉報自己故意傷人，到時候唐家兄弟肯定能猜到，到時候麻煩就會接踵而來。
還不如趁著風平浪靜，把林初年打發走，隻要拖延到孩子高考，他們就舉家搬遷。
在這幾十分鐘裡，冷靜下來的曹德邦，智商重新占領高地了。
在他看來林初年想要的是政績，揪出唐海強轉移國有資產的證據，讓他吐出來就能解決毛紡廠百分之九十的問題，工人的權益也會得到保障，這樣一來，林初年和縣長就會得到聲望，一旦毛紡廠稍微有點起色，這就是可以大書特書的政績！
相同這裡麵的彎彎繞繞，曹德邦覺得林初年有可能不願意把事情鬨大，因為唐海強要是嗅出危險，提前做了準備，或者直接逃到國外，那他們的計劃就都打水漂了。
好不容易把事情推進到這一步，林初年肯定不願意半途而廢！
捋清思路後，曹德邦放棄掙紮。
誰都不知道，一個小小的曹德邦放棄抵抗之後，會帶來多麼大的風暴。
這就是有名的蝴蝶效應，也許沉寂下來的曹德邦無關緊要，隻是個開出租的小人物，可他一旦煽動翅膀，那將會引起全縣，乃至全市的大地震！
當然，今夜隻是開始……
林初年現在已經對曹德邦沒多少信任了，剛才的教訓實在是太深刻了，而且曹德邦剛才寧願給錢，甚至殺人也不把證據拿出來，想必手裡也沒啥重要的籌碼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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