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隻是蒙蒙亮，躺在床上的風靈便悄悄睜開了眼睛，隨後輕輕偏頭，望了一眼李自在的方向。
發現自己的師父正側身對著牆熟睡。
她小心翼翼地掀開被褥，躡手躡腳地走下床，來到李自在床邊。
望著李自在的樣子，風靈輕聲喊道“師父，師父……”
聲音壓得極低。
接連叫了幾聲，發現李自在都沒什麼反應後，風靈咬了咬下唇，盯著李自在的臉看了半天，一雙小手捏了又捏，想抬手搖醒李自在，但每一次手剛一伸出，又立馬縮了回去。
一連數次，她最終還是將手放下，緊緊抿著唇，起身輕輕拉開房門走了出去，順帶把門也給關上。
屋外，天上的星辰還未消失，風靈轉身看了一眼木屋，一聲輕歎，便環顧四周，想順著第一次上山的石階下山。
但隻是走了幾步，她的步子就停了下來，眸中滿是遲疑，然後從儲物戒指中拿出紙筆，寫到師父，我想出去一趟，一天就回來。
將筆收起，風靈轉身再次打開房門，因為擔心把李自在弄醒，所以她已經儘可能地小聲一些，可仍舊讓門發出了“吱呀——”一聲輕響。
這一瞬間，她感覺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似的，害怕地閉上了眼睛。
過了一會兒，發現沒什麼動靜後，她心虛地張開了眼睛，透過門縫看到自己的師父還在睡覺時，她不由鬆了口氣，躡手躡腳地將自己剛才寫的紙條放在了李自在的床邊。
然後便悄悄離去。
這一次，她並沒有停留，直接順著台階下山。
如今她的修為已經是築基二重，雖然禦劍飛行還是有些問題，但隻是下山應該是如履平地才對。
可實際上，她走得很慢，邊走邊觀察著周圍的東西。
到了山下，風靈直接停了下來，她盯著麵前四通八達的小道，呢喃道“這裡是去築基秘境的，好像是東北方……這一棵樹……嗯……”
“好像就是這個方向。”
即使不確定，但是風靈還是抬腳朝著她選擇的方向走去。
等風靈走後不久，李自在也出現在流明山下，他摩挲著下巴看向風靈離去的方向，有些疑惑。
隨即又看了一眼手中拿著的紙條，更加不明所以。
自己的徒弟來到流明山已經快六年了，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提出想要出去。
不過也並不是毫無預兆的，在風靈築基之前，李自在就感覺風靈有些異常，好像是藏著什麼心事。
等築基成功之後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，還無緣無故地想學禦劍飛行。
而且學了還不用來趕路。
嗯……
李自在沉吟之時，赤魂劍飛了出來，輕聲道“劍主，那好像是當初你帶風靈少主來流明山時的方向。”
自從那次給赤魂施以小懲，串上一截妖豬腿架在火上烤，又被風靈傷到之後，這還是赤魂第一次開口說話。
若是平時，李自在說不得會埋汰它兩句，但現在他並沒有這個心情。
而對於赤魂猜測的去向，他自然知道那是當初帶風靈來時走的路，畢竟自己的徒弟上山這麼久，除了前往築基秘境以外，就沒去過其他地方。
“隻是風靈去那個地方乾嘛？難道當時遇到了什麼懷念的事嗎？糖人？桂花糕……”
赤魂沉默一會兒回道“會不會是去翠羽書院？”
聽到這個回答，李自在頓時一愣，想起了風靈之前那五六歲、臟兮兮的模樣，喃喃道“翠羽書院……五六歲……莫非是想家了嗎？”
不過風靈平日裡都沒和他說過家裡的事，李自在還以為她是孤兒。
若是風靈有家的話，為什麼以前不回去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