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晚我們把床讓給了曉筠,我跟老橋則是靠在火堆旁邊將就了一宿。山上的溫度很低,在這裡完全感覺不到是夏天。太陽照射進屋裡的時候,我們已經收拾好了行囊準備出發。老橋拿出地圖對比了一下,然後帶著我們就朝石屋西邊的樹林鑽去。鑽出了樹林,兩條鐵索就那麼一上一下懸在了我們的眼前。鐵索隨風在我們眼前左右搖晃個不停,一團團雲霧從山巔掠過,將鐵索籠罩得若隱若現。鐵索對麵連接著的是一座隱隱綽綽的山峰,看看腳下深約數百米的深淵,我不由咽了口唾沫。
“戴上手套,我先過!”上下兩根鐵索高度差不多有一人高。老橋從背包裡摸出三雙手套,給了我兩雙,自己戴好後開始嘗試著踏上鐵索。人才一踩上去,鐵索就是一陣左右搖晃。老橋的雙手緊緊握住上端的鐵索,雙腳則是牢牢站在下端的鐵索上。一直到鐵索穩定下來,他才開始一步步朝前挪去。我站在鐵索跟前看了一會兒,終於摸出了一點規律。山風每隔三分鐘左右就會刮起一陣,這個時候就是鐵索搖晃最為劇烈的時候。等到山風刮過,鐵索又會穩定下來。
“我”我準備踏上鐵索為曉筠做個示範,還沒等我開口叮囑她,她卻已經一步踏上了鐵索。我看著曉筠穩健的步伐,搖搖頭深吸一口氣跟在了她的後頭。走了幾步一低頭,腳下一隻飛雀掠過。我感到一陣頭暈目眩,連忙將頭抬了起來不敢再往下看。
一陣風刮起,鐵索又開始晃動。我腳下一滑,差點就一腳踏空。曉筠一回頭,伸手緊緊抓住了我的胳膊。雙手緊緊抓在鐵索上,我停下腳步不動。一直等這陣風過去,才跟在曉筠身後朝前方加快腳步挪移過去。如此過了半個小時,我終於踏上了對麵的山峰。
“聽到沒有?”老橋甩動著有些酸麻的手臂問我。
“水聲!”我側耳傾聽了片刻答道。
“我們快到了,小心些。小夭不會平白無故就失去聯係的,一定是在這裡遇到了什麼。”老橋提醒了我一句。聞言我將綁在背包上的劍取了下來,一手提著劍,腳下則跟隨著老橋朝前方林子裡鑽去。
林子裡水氣很重,越往前走,水聲就顯得越大。一尊石雕歪倒在一棵樹下,老橋停下腳步蹲身查看起來。石雕看起來是一個和尚,和尚顯得憨態可掬,笑眯眯的看著我們。老橋伸手觸碰了一下,哢一聲響,石雕上忽然出現了一道裂紋。原本憨態可掬的佛像,也因為這道裂紋而變得有些猙獰起來。一枚彈殼,出現在佛像的身後。再仔細找找,在四周發現了一些彈痕。
“黃小夭!”老橋起身,雙手攏在嘴邊大聲喊了起來。轟隆隆的瀑布流水聲,將他的喊聲掩蓋得難以聽清。我們加快腳步朝著瀑布那邊趕去,往前走了幾步,腳下又有一枚彈殼。越往前走,彈殼越多。四周的樹乾上,被打出的彈孔也變得密集起來。看樣子,應該是黃小夭在這裡跟什麼東西發生過激戰。
“小夭的背包!”瀑布就在眼前,在水邊老橋發現了黃小夭的背包。翻開看看,黃小夭的手機和一些零碎物件都在裡邊。瀑布下是一汪潭水,我抱起一塊石頭扔進去,通一聲潭水飛濺得足有一米多高。瀑布的水流很大,可是不管它如何往潭水裡注入,就是不見潭水上漲半分。我抬頭看向瀑布,卻好似看見一尊坐佛坐在山間。那一道瀑布,正從它的頭頂傾瀉下來。而那一汪潭水,則是在它盤坐的雙膝之間。
“四處找找!”老橋臉上明顯露出了焦急的神色。
老橋鑽進了林子,而我則跟曉筠沿著一旁的山坡爬到了瀑布的頂端。出乎我意料的是,瀑布的頂端並非是我猜測的河流,而是一汪潭水。潭水位於那尊坐佛的頭頂,正順著他的額頭不停往下傾瀉。不管它如何傾瀉,水位壓根不見下降半分。
“一個是不管如何注水都不見上漲,一個是不管如何傾瀉都不見下降。就憑這兩汪潭水,此處就一定有古怪!”我站在潭水旁邊,點了一支煙喃喃自語。說話間我的眼神落在了下方的潭水上。從高處看去,我似乎看到了水下有一團東西正在緩緩轉動。
“老橋!”我下到瀑布下方,四處尋找起老橋來。
“怎麼了?”老橋從林子裡鑽出來,氣喘籲籲的問我。
“水下有東西!”我回頭指著潭水對他說。
“下去看看!”老橋一心想要找到黃小夭的下落,一聽說水下有東西,他急忙扔下背包就要往水裡跳。
“噗通!”一聲濺起一朵水花,老橋就跳了進去。無奈,我隻有跟著他一起往下跳。水下到底有什麼,現在還不清楚。水很冰冷,寒氣入體冰得骨頭疼。老橋一口氣憋住,四肢劃動著就朝水底潛去。潭水的深度比我們想象中更深,一口氣的時間明顯不足以讓我們看清楚潭底那一汪深藍是什麼。
“不行,潛不下去,帶上這個。”老橋跟我無功而返,上岸之後他咬牙拉開背包,從裡邊拿出了兩根潛水用的氧氣棒來。我接過氧氣棒剛準備含入嘴裡,這時候才發現曉筠居然沒有跟著我們一起上來。
“下去!”這一次換我著急了。將氧氣棒含好,我脫掉有些礙事的外套提著劍一個猛子就紮了下去。有了氧氣棒,讓我們下潛不至於那麼難受。一路潛到潭底正中心位置的那團深藍處,我跟老橋才發現原來這是一扇長滿了水草的石門。石門被人打開半扇,潭水正在不住往裡邊湧著。我跟老橋對視一眼,順著水流就鑽進了石門。
石門裡是一段向下的甬道,前方還有多深我們不知道。氧氣棒裡的氧氣還有許多,這讓我們放心大膽的朝裡邊潛入著。潛到頭我們才發現,前方甬道呈一個u形彎形狀出現在我們眼前。
“嘩啦!”過了那個u形彎,我們頭頂的潭水被一抹亮光照亮著。上浮露頭,一片水花飛濺,我看見了曉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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