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要壓住那條蠱蟲,必須先把它從體內給引出來。而人的血是最好的引子,不知哪位肯舍一些血液讓我施法?”師母讓人撤了酒席,白蠱師喝完一杯醒酒湯,起身環視著我們問道。
“用我的吧!”我自然是當仁不讓的站起身來伸出了胳膊。白蠱師看了看我,然後點點頭。一伸手從身上掏出一個酒杯大小的銀盅來走到我的身邊,我拔劍劃過了胳膊,一條細細的血線便從傷口處朝著銀盅裡滴落下去。大約裝滿了半盅血,白蠱師示意可以了。曉筠走過來,張嘴就在我傷口上吮吸起來。不幾下,居然就幫我止了血。白蠱師麵色微詫,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個四方盒子。打開之後裡邊躺著一條蠶似的白色蟲子,蟲子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味,趴在盒子裡一動不動。
“這是餌蠱,專門用來釣蠱用的。就這一條小玩意,價值這個數。”白蠱師手托著盒子,對我們展示裡裡邊那條蠱蟲來。說話間他伸出一根手指來,臉上帶著一絲傲然。
“一千萬,還有價無市。不知道有多少人求我賣了它我都沒舍得,今日要不是看在江大小姐的麵子上,說什麼我都不會把它給拿出來的。”沒等我們去猜測價格,白蠱師卻是自己將它的價值給說了出來。末了他還不忘順便奉承了師母兩句。
“白先生有心了,梓童,去給白先生開一張兩千萬的支票來!”師母對他笑笑,然後對一旁的梓童說道。梓童稱是離去,白蠱師急忙對師母一躬身,臉上喜笑顏開。
有了好處,白蠱師愈發顯得認真了起來。他將那條餌蠱用一根類似於挖耳勺般的引挑子挑起來,慢慢放進了裝了血液的銀盅裡。蠱遇到血,就跟螞蟥一般貪婪的吸吮起來。不多時,餌蠱就脹成了大拇指粗細,並且整個身子白裡透紅,香氣也愈發的濃烈起來。白蠱師端著銀盅走到曉筠麵前,將盅口對著她口鼻緩緩晃動著。片刻後,一日僵便從她的鼻子裡鑽了出來。搖頭晃腦的一頭紮進了銀盅裡頭。白蠱師見狀一抬手,叮一聲將銀盅的蓋子給蓋上。隨後將盅交到了師母的手中。
“餌蠱可供蠱蟲吸食一個月,一個月後蠱蟲將它吸食乾淨,便又會回到宿主體內。這段時間,蠱蟲不會發生異動,下蠱的人也不會有所察覺。你們可千萬彆擅作主張把它給弄死了,它一死,下蠱人必定會察覺。到時候,或許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。”白蠱師看了我們一眼,然後在那叮囑起來。
“我雖然不會玩蠱,但是對於這裡邊的一些道道也略有耳聞。白蠱師放心,我們不會擅自去動它的。這麼說來,留給我們尋找屍王草的時間,隻剩下一個月了?”師母點點頭,示意白蠱師坐下隨後問道。
“一個月!”白蠱師微笑著給了個肯定的答複。
“白蠱師長途跋涉,又耗費心神幫了我這個大忙。玄月,送白蠱師去彆院休息。白蠱師請稍等兩天,等我們這邊安排好了前去尋找屍王草的人手,再來跟你商議接下來的事情。”師母起身將那銀盅鎖進了保險櫃,等她從房間出來,接著對玄月和白蠱師二人說道。
“那白某就靜候佳音了,時候不早,便不再多加叨擾。”白蠱師麵帶笑意,起身對著師母躬身為禮說道。
“極陰之地,老東西你行走江湖大半輩子,有沒有聽說過這種地方?”玄月帶人送走了白蠱師,師母則坐在客廳問起師父來。
“極陰之地,一般來說是指那種終日不見陽光,並且陰風不斷的地方。不過這隻是淺顯的說法。十二地支中,最陰的一支為亥。所以這一支,也被人習慣性的稱之為極陰之地。它是萬物的終結,也是初陽初現之地。亥地屬北水,一般人認為它就在北方。可是實際上,它卻在西北!”師父沉思片刻,起身在屋內來回走動幾步說道。
“西北?”師父的這句西北,讓我想到了莫桑曾說過的一句話。若想知道他的上家是誰,就去西北找他。
“莫非隻是巧合?”我的手輕撫過劍鞘暗道一聲。
“對,就是西北!具體的位置我卻不是很清楚,但是想要找到極陰之地,就往西北方去找。”師父看看我,伸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說。
“那我明天就啟程!”事關曉筠,除我之外沒有能夠勝任這個任務的人手。師父和雷神雖然能去,但是我卻不太想去勞煩他們。他們年齡已經大了,長途顛簸的事情,還是讓我這樣的年輕人去做比較合適。
“極陰之地甚為凶險。而且那個白蠱師索要的屍王草,我想絕不是一種簡單就能獲得的東西。顧名思義,屍王,我有些懷疑這種東西是生長在屍王殿裡的。”師父卻是搖搖頭,示意我稍安勿躁。
“屍王殿?那又是個什麼去處?”我追問著師父。
“為師隻是聽說過有這麼一個去處,但是具體在哪卻不得而知。這一路你必須慎之又慎,一旦遇險,我要你馬上放棄采集屍王草,先顧全自身再說。”師父搖搖頭,點燃了煙袋鍋說道。
“曉筠就暫時留在我這裡,萬一要是采集屍王草失敗,也好讓那一日僵回到她的體內。隻有這樣,才不至於引起下蠱之人的懷疑。而且你一個人上路,遇到危險也方便躲避。你覺得呢?午陽?”師母見師父說得嚴重,看看我商榷著道。
“也好,就讓曉筠留在這裡。”師母的話很有道理,萬一要是采集屍王草失敗,而一個月的時間又超過了。一日僵來不及回到曉筠身上的話,那個下蠱人一定會有所察覺。到那個時候,說不定他又會搞些彆的名堂出來。
“明日在家好好休息,後日出發!”師母見我同意她的提議,接著又說道。
“曉筠,你就在師母家好好待著。我出去一段時間,等找到了屍王草,你就能擺脫那個蠱蟲了!”是夜,我看著曉筠柔聲對她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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