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烏鴉聲逐漸密集了起來,姑娘停止了彈奏,將那些孩子抱在了懷裡。他們彼此依靠在一起,雙眼充滿了恐懼的看向窗外那猶如烏雲蓋頂一般的鴉群。烏鴉們停歇在窗外,肆無忌憚的朝著屋裡的姑娘和孩子們看來。隨後,有幾隻烏鴉居然還朝著玻璃窗俯衝下來,試圖撞破玻璃衝進屋裡來。
“蘇老師,我怕!”一個女娃娃往姑娘的懷裡鑽了鑽說道。在她身邊的男孩子,將手裡的餅乾遞到了女娃娃的手裡。然後張開雙臂,擋在了她們的麵前。
“小強!”姑娘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感動。
“爸爸以前常說,男子漢遇到危險,要站在女孩子的前頭保護她們!”小強的雙腿有一些微微的打顫,看得出來他其實很害怕。不過父親曾經的教導,卻讓他控製住了恐懼,選擇站到了女孩子的前頭。
啪啷一塊玻璃終於碎掉。幾隻烏鴉爭先恐後的朝著屋子裡鑽來。姑娘將孩子們緊緊抱在懷裡,閉起了眼睛。
“噠噠噠噠!”黃小夭一步跨了進去,一手將小強拉到身後遮擋住,一手提著加特林對著窗外的烏鴉就是一通掃射。突如其來的槍聲,讓屋裡的幾個人紛紛睜開了眼睛。看著擋在他們身前的黃小夭,他們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。
嘎子彈無止境的朝著鴉群掃射著,黃小夭眼中布滿了殺氣。老橋走到她的身邊,開弓對準窗外就是一通連射。
嘎嘎一隻闖進了屋裡的烏鴉,被曉筠伸手捏住。它張嘴慘叫著,還試圖去啄曉筠的手指。曉筠低頭看看它,手裡一使勁,將它的腸子擠出了肚外。小夭的槍繼續射擊著,巨大的槍聲沒有讓孩子們害怕,相反卻給了他們活下去的信心。很快,外邊的屋頂上,街道上,就覆蓋了一層烏鴉的屍體。鴉群倉皇而散,黃小夭這才停止射擊,轉身看向了孩子們。
“姐姐你好厲害哦!”小強走到黃小夭的身前,伸手嘗試著在她的虎甲上摸了摸。
“謝謝你們你們是從哪裡過來的?”彈琴的蘇老師起身,低頭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長裙,然後對我們躬身問道。看得出來,她是一個有教養的人。就算到了最後的關頭,也沒有放棄眼前任何一個孩子。
“我們,從西邊過來的”黃小夭收了槍械,蹲身摸了摸小強的頭說道。
“西邊,那邊已經沒有人了很抱歉,這裡就剩下這麼一點糧食了。要是不嫌棄的話”蘇老師將一個孩子手裡的小茶杯和餅乾拿到了我們的麵前。奶茶和餅乾,看起來已經過期了。餅乾上甚至長出了一層黑色的黴點。
“謝謝!”出乎我們意料,黃小夭接過了茶杯,將奶茶喝了下去。
“說吧,想吃什麼?你們請姐姐喝茶,姐姐回請你們吃東西好不好?”黃小夭將茶杯放下,然後將那幾個孩子摟進懷裡問他們。
“我想吃泡麵呢姐姐!”孩子們想了很久,於是說出了他們覺得最好吃的一種食物。
“泡麵啊,姐姐這裡還真沒有泡麵。這樣吧,姐姐請你們吃乾炒牛河怎麼樣?要吃的舉手哦!”黃小夭擦抹著一個小丫頭臉上的汙漬,然後舉起手對他們笑道。此時的黃小夭,像極了一個母親。
“我要我要!”孩子們或許不知道乾炒牛河是什麼,可是對於他們來說,不管是什麼隻要能填飽肚子的都是好東西。於是,孩子們雀躍著圍繞在黃小夭的四周。
“你不是會做菜?炒一個唄?”黃小夭鬆開孩子們,起身從項鏈裡摸出了燃氣灶和鍋碗瓢盆什麼的。甚至她還掏出了一塊新鮮的牛肉和一袋子河粉。將這些東西都放置好,她拍拍手對我說道。
“炒粉呐,這個我拿手!”我走到黃小夭的跟前,從她手裡接過了刀和勺子說道。
“喂,你還帶了些什麼東西?”將牛肉切著絲,我低聲問了黃小夭一聲。
“好像能想到的東西都帶了一些,誰知道今後我們會遇到什麼事情呢,有備無患嘛。”黃小夭想了想,伸手在項鏈上一摸,又摸出了一袋糖果來。轉身將糖果分發下去,她又掏出一盒煙揣進了我的荷包說道。
“姐姐你是魔術師嗎?”我將爐灶點著,然後用鍋子翻炒著河粉。一股子濃鬱的香味很快就充斥在大樓裡。孩子們咽著口水,圍繞在黃小夭的身邊摸著她的項鏈問道。
“嗯,姐姐可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大魔術師!”黃小夭點點頭,在那裡哄著孩子們。
“咕嚕嚕”蘇老師看著那些孩子,又有些擔憂的朝窗外看去。她的肚子,發出了一陣咕嚕嚕的叫聲。
“蘇老師,先吃糖果!”一個小丫頭,剝開糖紙將裡邊的糖果遞到了蘇老師的嘴邊。
很快河粉炒好,我用盤子盛好之後將它們擺放到了屋裡的課桌上。孩子們很有規矩的衝我說了聲謝謝,然後端坐在食物麵前看著他們的蘇老師。蘇老師對他們點點頭,孩子們才用小叉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。我們沒有讓孩子吃太多,因為長期饑餓的他們忽然暴飲暴食的話,身體會出現問題。等到大家都吃完了飯,黃小夭又拿出一些茶葉,燒了一壺開水用茶杯衝泡好分發了下去。
“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,你能跟我們說一遍嗎?”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,我們將一些桌椅搬到屋子的中央,燃燒起了篝火。孩子們圍坐在篝火旁邊聽黃小夭給他們講著故事,而我們幾個則是走到蘇老師的麵前低聲問起了她。對於這個世界,我們極其陌生。我們現在迫切的要了解關於這個世界的任何事情。
“沒有規矩沒有信仰,就什麼都沒有了。自從五心聖地出現之後,人心向惡。世界忽然一夜之間就變了一樣,很多以前隻存在於故事裡的東西,也出現在了現實的世界裡。”蘇老師手捧著茶杯,喝了一口熱茶說。
“五心聖地?”我們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地方。
“貪嗔癡慢疑,他們稱之為人們的五心。他們的教義,就是推崇人們遵從本心,不服從任何規矩。除此之外不許有任何的信仰。可惜,很多人都願意加入五心聖地。他們說,人生若能放縱,誰還願意去守什麼規矩。”蘇老師笑了笑,放下茶杯輕輕按了按琴鍵。咚鋼琴發出一聲響,孩子們紛紛回頭朝她看來。
“五心聖地在哪裡?”我問蘇老師。
“沒人知道,隻知道除了入教的人之外,其他的人都會被當成獵物,遭受到他們的獵殺!有很多人堅持不下去,選擇了投降和順從。”蘇老師輕歎一聲接著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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