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裡之事多仰仗長兄,多年家和事興,長兄之功,更在允之之上,我同敬長兄!”
兩人落座,各自喝了一杯,謝暉見謝允旋著手中酒樽聞酒,笑道:“如何?知道我為何請你過來了吧?自古有趙酒烈,燕酒綿,秦酒澀之說。”
旋即指著那壺酒道:“這是西域那邊的葡萄釀成的酒,果香味濃,女人小兒也可飲用。這酒罕見。有這樣的好東西,我怎能獨享,自然要請二弟同飲。”
再滿上,又笑道:“有美酒,又怎可少美人?”
謝允手中的酒,稍頓了一下。
謝暉說罷。,雙手拍起。旋即珠簾後一襲香風襲來。
隨之魚貫而出的女郎們各手執團扇,緩鬢綏髻,行動時,弱柳扶風,軟媚著人。
她們出來後,皆隨絲竹蹁躚起舞,身姿曼妙,飄搖若仙。
謝暉示意其中一個容貌看起來最嬌蠻動人的一個女子,坐在謝允身旁陪飲。
謝允抬手製止,示意不必靠近了。
謝暉一愣,隨即哈哈大笑,朗聲道:“二弟還是和從前一樣啊,清心寡欲,戒色猶如戒惡!從前便如此了,如今家中有了妻室,這等庸脂俗粉,更是不能入二弟的眼了。”
謝允唇角揚起一絲淡笑,也不辯說,隻自己提起酒壺,往麵前酒樽裡倒酒。
心中卻是想到了一事,從前長兄也極為省身,身邊更是沒有一個鶯鶯燕燕。
如今,不僅見申令禕去東院吃過好幾次長兄抬妾進門的酒席,長兄更是一副沉歡女樂的姿態。
……
謝暉今日仿佛頗有雅興,說道:“也罷,也罷。你不喜歡,便撤了,省得在跟前吵到我們兄弟說話!”
說完,謝暉揮了揮手,坐在屋中一角的,那個彈奏琵琶的女樂,便抱起琵琶行禮退下。
隨著絲竹管弦聲漸停,舞伎們也停了下來,像來時那樣,很快井然有序地退了出去。
兩人喝了幾杯,謝暉問起改革稅製之事,話音裡含有擔憂:“秦商鞅五馬分屍,宋王安石事敗被貶……”
謝允聽出了長兄話裡的意思,長兄提到的這兩個人,都是下場不咋地的改革家。
謝允笑了笑,道:“晉武平武以獨斷而克,苻堅伐晉以獨斷而亡。事情要因人而異,長兄不必過慮。”
……
吃過酒後。謝允帶著幾分醉意,出了東院。
小廝打著燈籠走在前頭。
謝允踩在凍得發硬的地磚上,思緒萬千,他在想,如果申令禕鑽了牛角尖,不聽自己的解釋,非要與自己和離怎麼辦。
難道要他一個大男人,好聲好氣去哄一個女人麼,還是一個經常鑽牛角尖的女人。
謝允搖了搖頭,見前麵有一個被凍起來的雪塊。他走上前去,一腳踢開,這才覺得世界都豁然了不少,胸中鬱結成y開了一下冰塊,心中暗暗叱道:“申令禕,你竟膽敢拿這種事來要挾我!”
“我堂堂一個男人,夫綱何在!夫綱何在!”(www.101novel.com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