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報案的是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中年農戶。
自述是周邊永安縣趙家村人士,家中有三子四女,不見了的是他的三女兒。
“你乃永安縣人士,按理若有冤屈,應當上報永安縣衙。
京兆府門前警示碑上的字你可認得?越訴杖二十,誣告加一等!
便是京兆府接了你的案子,也要先打你二十大板。
你可想清楚了嗎?”京兆尹厲聲問道。
苦主趙德發聞言,被嚇得脖子縮了縮,但隨即又堅定地說道“回大人,縣衙也是去過的。
我們找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找到,可縣太爺說沒準兒是孩子自己貪玩或是去走親戚了,晚些或許就回家了,便將我們都打發回去了。
可我們回去等了一天,能找的地方早就已經找遍了,親戚家也都找過了,還是什麼都沒有。便又去了縣衙,卻被官差趕了出來。
他們說,我們這些種地的就是大驚小怪,縣太爺每天有多少事要忙,沒工夫管我們這些小事。
可三妮兒是我的閨女呀,她已經不見了兩天了,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。再找不著,她娘的眼睛都要哭壞了。
我就又去了縣衙,結果再一次被趕出來不說,還差點挨了板子。
可為了我閨女,我必須得想辦法呀。
後來還是裡正說,實在不行就進城去京兆府告狀吧。府尹大人是個青天大老爺,若是肯接了這案子,就一定能找到我家三妮兒。
大人,挨板子我不怕,就怕孩子出事。她投生到我家,我們父女一場,我不能不管她。
為了三妮兒,我就是豁出半條命去,也得把孩子找回來!”
蘇天乙卻有另一個疑問“不見了的隻是你家的女兒嗎?還是彆人家也有孩子找不到的?”
趙德發聽見問話的是個女子,不由得一愣,茫然地抬頭看了看蘇天乙,不明白堂上為何會坐著個女子。
說起來他們村的女人家,彆說是男人說話的時候插嘴了,便是有外人在的時候,吃飯都是不能上桌的。
眼前的女子又如何能在京兆府衙門裡隨意說話?
京兆尹見他竟直視蘇天乙,不由得咳了一聲,道“不得無禮,這位乃是寶成郡主,當朝協理官。協理大人問話,你且如實答來。”
趙德發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麵,但也知道郡主是了不得的貴人,尤其是寶字打頭的郡主,更不得了,是能當官兒的。
她們蘇家的郡主為百姓辦了不少好事呢。
趙德發連忙低下頭,他分不清這種場合下稱呼郡主和協理官有什麼區彆,隻對著蘇天乙一個勁兒地磕頭“回郡主娘娘的話,我們村不止我家丟了閨女,一共有六戶人家都是這樣。
我們七家都去了縣衙報案。
我家三妮兒乖得很,從來不會貪玩叫我和她娘擔心,就算去親戚家也一定會跟家裡人說。可這次卻一聲不吭地就不見了。
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。
裡正說起讓我進城來京兆府碰碰運氣,其餘幾家都猶豫了,怕跟去縣衙是一個結果,決定還是自己找。
可能找的地方真的都找了幾遍了。
就連不怎麼走動的熟人家裡,隻要能想到的地方,真的都找過了。就是不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