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婧妍此刻正跪在地上,苦苦哀求於氏“少夫人大發慈悲就放過這個無辜的孩子吧。”
於氏此刻終於不用在顧忌任何情麵了,她一腳對著柳婧妍就踢了過去,直接把她給踢翻在地“你這個賤人,讓我承受了多少痛苦,我已經幫你養一個女兒了,你竟然還要我幫你養另一個孽種嗎?”於氏咬著牙罵道。
苗氏其實也能理解,這件事如果放在她身上,她也是不能接受的。
其實過去的時候,這於氏和謝景煜的夫妻之間的感情也算是不錯的。
可自從謝悠然進了謝家,二人是爭吵不斷啊。
作為女人來說,於氏是真的不容易。
這謝景煜突然冒出一個這麼大的私生女來,不管怎麼樣都好,於氏也成了勳爵世家貴府圈裡的笑話了。
她承受的也的確是很多了。
而今這謝景煜又跟這柳婧妍攪和在一起,難怪於氏要發瘋了。
“來人,把藥給她灌下去。”於氏狠狠的說道。
於氏帶來的人也都是自己的心腹,直接上前就製住了柳婧妍。
二話不說,端起打胎藥就直接給灌了進去。
這一幕看起來是有些殘忍的,可到底也是柳婧妍自己活該,何苦又跟謝景煜糾纏不清呢。
這謝景煜之所以能拋棄她一次,也就能在摒棄她第二次。
這個道理,難道她不明白嗎?
其實柳婧妍明白,可柳婧妍在這盛京城,如有浮萍一般無根無落的,謝景煜向她示好,她又有什麼資格拒絕呢。
她還想著,若是再度懷孕,能夠憑借這身孕,正式進了鎮南王府的大門呢。
畢竟她已經給謝景煜生了一個女兒了,若是再能生個兒子,豈不是兩全其美了。
可她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落得這麼個下場。
這打胎藥於氏讓人配了一副最凶狠的。
這一副藥喝下去,不單單是孩子保不住,大人也保不住。
於氏已經狠毒了柳婧妍了,上一次饒了柳婧妍一命,這一回,她是絕對不會放過柳婧妍了。
柳婧妍已經連續兩次勾引謝景煜,她絕對不會再給柳婧妍第三次機會了。
所以這一次,柳婧妍必須死,沒有任何懸念。
藥力很快就發作了。
柳婧妍痛的在地上打滾。
於氏看的心裡十分痛快,可苗氏看不下去了,這好歹是條人命啊。
“去找大夫來。”苗氏吩咐下人。
“大嫂,你這是何意?”於氏問道。
“這墮胎,怎麼也是要請個大夫來看看吧,我瞧著她這個狀態不大對,不是才兩個月嗎?怎麼能痛的這樣子呢?”苗氏到底也是過來人,她也見過墮胎的,可是卻沒見過這般情況的,這痛不欲生的模樣,而且還留了一地的血,真的是挺嚇人的。
彆在鬨出人命來了,雖說這柳婧妍不是什麼重要人物,可到底也是條人命啊。
於氏才不管這些呢,她就是讓人配了一副奪命藥。
反正喝下去,尋常大夫也是無力回天了。
柳婧妍大約自己也是有感覺的吧,她真的痛的快要死掉了,知道這孩子是保不住了,可是不知道為什麼,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裡的血液似乎也要流乾了一樣。
她看了一眼於氏,看著於氏嘴角噙著陰毒的笑容。
她似乎是明白了,於氏這是要借著這個機會置他於死地啊。
柳婧妍拚儘全力對苗氏求救“大少奶奶,救救我吧,我還不想死。”
苗氏讓人趕緊抬著柳婧妍到了內室裡去,等著大夫來診治。
於氏卻是穩如泰山的坐著,冷眼旁觀的看著。
苗氏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。
看來這墮胎藥是有問題的。
這墮胎藥是府中的府醫親自配置的。
雖然說她也在場,可到底也沒去管如何配置的,更加沒注意這於氏跟府醫嘀咕了什麼。
看這個樣子,這於氏是想要借此機會要了柳婧妍的命嗎?
“二弟妹,你不會是想要了她的性命吧。”苗氏直接問道。
“是又如何,不是又如何,大嫂這件事,你就旁觀吧,彆再管了,我也不怕對大嫂說,這服藥就是柳婧妍的催命符,她兩次三番的讓我這般痛苦難過,我豈能輕饒她,上回我給過她一次機會,也給了她一條生路了,可她卻不知悔改,依舊跟謝景煜一起繼續傷害我,這回,我定然要她死無葬身之地,難道還會給她第三次機會來傷害我不成?”於氏直接說道。
“可是,她也罪不至死吧,你打掉孩子也就罷了,何苦還傷了她的性命呢,其實她也是個可憐人啊,若不是二弟胡來,她也能嫁個尋常夫君,過正常的生活,何苦把自己折騰到這一步呢?”苗氏忍不住分辯道。
說到底還是這謝景煜太混賬不是東西了。
雖說這柳婧妍也不是個好東西,但是罪不至死吧。
“大嫂就彆說這樣的風涼話了,合著事情沒落到大嫂頭上,大嫂不覺得疼就是了,我這些日子受到的折磨誰又能補償我,我如今就是要這個女人死。”於氏滿臉憤恨,咬牙啟齒的說道。
苗氏看於氏這個樣子,就知道於氏對柳婧妍也是恨之入骨了,根本就說不通。
她也不打算再說下去了。
大夫倒是來了,來的挺快的。
隻是在這種地方,大夫的醫術······
苗氏連連搖頭,隻怕也無力回天了吧。
於氏能放任她們找大夫,也是因為知道即便是找了大夫來,應該也救不回柳婧妍來的。
大夫進去救治了,苗氏倒是再三叮囑大夫一定要儘力救治,銀錢什麼都不成問題。
大夫也答應的痛快。
可還是就能聽到裡頭傳來柳婧妍的慘叫聲。
於氏卻笑得十分燦爛。
苗氏看的心驚膽戰的,隻怕於氏這心裡也扭曲了吧。
這人在極度的痛苦之下,心理扭曲變形,也是很正常的吧。
苗氏沒有多說話。
過了一會兒,柳婧妍的聲音漸漸的小了。
而大夫卻慌裡慌張的跑了出來,滿頭大汗,一臉驚恐道“裡頭這位夫人服用的墮胎藥實在是太厲害了,血崩不止,回天乏術了,在下醫術不精,先告辭了。”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其實這個結果,苗氏也早就料到了,不然於氏不會坐的這麼安穩。
於氏這才慢慢的站起身,起身走進了內室。
苗氏不放心,也跟著進去了,畢竟現在於氏做事,真的是有些太決絕了。
她真怕於氏在作出什麼更加可怕的事情來。
那個時候豈不是更加麻煩了嗎?
於氏進了內室,一陣血腥味襲來,幾乎滿床都是血紅一片,可見這柳婧妍身體裡的血液幾乎全都流失了。
這個場麵看著倒是叫人忍不住側目。
尤其是苗氏,幾乎也落下淚來,這同為女人,柳婧妍落到這個地步,也實在是太慘了。
床上躺著的柳婧妍雖然還有口氣,可也進氣多出氣少,這馬上就要斷氣了。
臉色慘白的猶如白紙一樣,看著就十分駭人。
於氏見到此情此景,卻是臉上掛著陰惻惻的笑容,慢慢的走了過去。
“二弟妹,人已經這樣了,你還要做什麼?”苗氏拉住了於氏問道。
“我看看她死了沒有。”於氏滿臉冷漠的說道。
“二弟妹,你不要太過分了,也給自己積點陰德吧。”苗氏忍不住說道。
於氏瞪了苗氏一眼,這才作罷,說了一句“算了,這麼晦氣,不看也罷。”這才轉身離開了。
於氏走了之後,苗氏慢慢走了過去,這越是靠近柳婧妍,血腥之氣就越發的濃鬱,讓苗氏忍不住想吐。
她真的是不忍心看到這一幕,也想轉身走。
卻聽得床上柳婧妍輕聲道“大少奶奶,可否求您一件事。”柳婧妍的聲音不大,但是卻很清晰,大約也是用儘了全身力氣,才能說出這樣完整的話來吧。
“你說,有什麼事兒,你儘管說,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。”苗氏忙不迭的點頭。
“幫我好好照看我的悠然,一定要護著她,等她長大,讓她平平安安的家人,不要告訴她我的死因。”柳婧妍用儘全身力氣,拉住了苗氏的手,說道。
說完這話,柳婧妍一下子鬆開了自己的手,然後頭一歪,閉上了眼睛,絕了氣息。
苗氏心中大受震動。
她也是個母親,自然也能感同身受,也知道,這柳婧妍臨死前說的話,幾乎是為了謝悠然殫精竭慮的打算了一生。
找個覺得可以托付的人把謝悠然托付出去,並且不叫告訴謝悠然自己的死因,隻希望謝悠然可以過的平安喜樂。
這當真是一個做母親的對女兒最後的愛。
苗氏忍不住落淚,這即便是大奸大惡的人,疼愛自己子女的心,也是最真的。
更何況這柳婧妍也當真不是真正奸惡之人呢。
苗氏歎息了一番,這才轉身離開。
並且叮囑好了底下的人好生安葬了柳婧妍。
這柳婧妍也算是橫死的吧。
真不知道又是如何能下了這般狠心,不過於氏也不好過,若不是恨到極點,怎麼會去要一個人的性命呢。
這可是鮮活的一條人命啊。
這裡的空氣似乎都有一股凝重,讓她感到很壓抑,很難受,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裡。
苗氏也上了馬車,於氏已經坐定。
於氏靠在車廂上,閉目養神沒有說話,可是即便是如此,苗氏也看的出來,於氏也是很緊張的。
畢竟她手上剛剛沾了一條人命。
“二弟妹,你沒事吧。”苗氏問道。
“我沒事,我能有什麼事兒,我很好。”於氏睜開眼睛,迅速答道。
這樣的迅速,不假思索,倒是更給人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。
如何能好呢?苗氏都覺得自己心裡很不舒服。
雖然柳婧妍的死和她毫無關係,她還儘力找大夫來救治柳婧妍,可是到底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了她的麵前,她又怎麼能平靜下來呢。
“回去吧。”苗氏也到底沒多問,歎了口氣,吩咐車夫回府。
“待會兒回去,大嫂打算怎麼對父王說?”過了一會兒,於氏突然開口問道。
“二弟妹這話何意?”苗氏問道,她自然是要實話實說的,而且這件事也瞞不住鎮南王的。
這給於氏奪命藥的是府裡的府醫,怎麼可能瞞過鎮南王呢,說不定現在鎮南王就知道這件事了。
其實苗氏知道鎮南王讓自己過來的目的,就是不希望鬨得太過了。
可這次直接鬨出人命來了,苗氏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交代了。
“柳婧妍自己福薄,墮胎一屍兩命,和旁人沒有關係。”於氏一臉理所當然。
“你的意思是讓我陪你一起欺瞞父王?”
“也不算欺瞞,大嫂就裝作不知情就是了。”於氏笑著說道。
“二弟妹,你太天真了,你當真以為能瞞過父王嗎?待會兒回府,你就是如實對父王實話實說就是,父王組多也就斥責你幾句,不會把你如何的。”苗氏說道。
“父王不希望柳婧妍死,隻希望把她送出盛京罷了,我知道父王的想法,念及她到底是替王府生兒育女過,但是她對我的傷害,我絕對無法原諒。”苗氏說的決絕。
“可人已經死了,父王不會追究你,你到底也是苦主,父王隻會替你善後,你到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了,你欺上瞞下,隻能惹怒父王罷了,二弟妹,我這番話都是為了你好,你若是不領情,那我也無可奈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