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顧千凝說話,一向都是擲地有聲,鏗鏘有力的。
而且每一句話都能說道關鍵之處。
“你算個什麼東西,也敢來質問本宮?”信陽長公主看著顧千凝,連眼皮都沒翻,很明顯,是直接沒把顧千凝放在眼裡。
畢竟在她眼裡,顧千凝更是個無名小輩,她身份在這裡,如何能看的上顧千凝呢。
“長公主這般自持身份,真不知道到底何人能入得了長公主的法眼,是我那個不學無術,半點責任心都沒有的父親嗎?長公主若是瞧上了顧鴻,大可以嫁給顧鴻,你們可以做一對相親相愛的夫妻,但是請不要來打擾我們一家的正常生活,畢竟我們和顧家也沒什麼關係了。”顧千凝略帶嘲諷的說道。
“皇兄,你聽到了嗎?你聽到這個賤丫頭說的話了嗎?皇兄也不管管嗎?”
“夠了,信陽,你鬨夠了沒有,你說說你從小到大惹出多少亂子來,從前你在盛京的時候,鬨得翻天覆地的,這弄得禦史台天天都在彈劾你,這彈劾你的折子都堆成山了,朕頂著多大的壓力護著你,你就沒有半點感恩之心吧,你在京外多年,朕憐惜你,自從你去年回京後,朕對你的賞賜就沒斷過,朕對你的要求隻有一個,就是讓你過些安穩日子,隻要你不鬨得太過分,朕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任自流了,而今你又惹了這麼大的亂子,這璨兒差一點因為你丟了性命,幸好她沒事,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,你以為你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嗎?”邕晟帝滿臉陰沉的看著信陽長公主。
“皇兄。”信陽長公主一臉不可置信“你這是怎麼了?楊璨算個什麼東西啊,不過是個孤女罷了,我才是你血肉相連的親妹妹啊,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,就要處置你的親妹妹嗎?”信陽長公主十分崩潰,她是真的無法接受邕晟帝所說的話。
她就弄不明白了,就楊璨這樣的無父無母,無依無靠的孤女,她就是把楊璨給殺了又能如何呢?皇兄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嗎?
這不管怎麼說,楊璨都隻是一個外人罷了。
邕晟帝聽了這番話,真的快要被信陽長公主給氣的斷氣了。
可能是這些年他和太後真的太寵著信陽長公主了,這信陽長公主就被寵成了一個傻瓜了。
此刻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,這根本就是沒長腦子啊。
因為信陽長公主這根本就不知道重點在哪裡?
這件事,她隻要服個軟,賠個禮,道個歉,再加上邕晟帝軟硬兼施一番,肯定就能過去了。
可是現如今,她這般不肯低頭,還一意孤行,真是邕晟帝維護她都不好開口了。
真的是有些難辦了。
“老身竟然不知道,這征戰沙場,為國捐軀的南安王遺孤竟然被人欺淩到這般地步呢。”一道渾厚的嗓音緩緩響起。
隻見殷夫人劉氏和殷城將軍疾步奔走進來。
殷夫人劉氏在盛京的口碑極好,因為她同威武將軍一般都是極為正直,而且也是不怕得罪人的人。
即便在邕晟帝麵前,也不會因為權勢而扭曲事實。
不然的話,劉氏也不會直接到顧家去給楊璨出頭。
說白了,這楊璨和劉氏到底也沒有什麼血緣關係的。
可劉氏多少次都不顧一切的護著楊璨,哪怕過去的楊璨不領情,劉氏也絲毫不在意。
“乾娘。”楊璨喚道,她看了一眼菊心,她不是吩咐過,不許驚動劉氏,也不許驚動殷城的嗎?
菊心順勢低下了頭。
“母親,隻有老夫人來了才能給母親主持公道。”顧千凝緩緩的開口說道。
這話說的其實有些打臉,不過顧千凝就是故意這麼說的。
而且是說給邕晟帝聽的,看邕晟帝的樣子,根本就是想把這件事糊弄過去就算了。
邕晟帝一個勁兒的讓信陽長公主給楊璨賠禮道歉,不就是想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嗎?
反正就是這麼回事兒就是了。
果然邕晟帝聽了顧千凝的話,臉色頓時有些難看。
畢竟劉氏說的對,這南安王當初浴血奮戰,為國捐軀,戰死沙場,而剛才信陽長公主說的那些話,真是太過分了,簡直就是過分至極,這不僅僅是對楊璨的羞辱,是對南安王府的羞辱啊。
而他也是不能在一味兒的維護信陽長公主了,因為真是說不過去了。
“臣婦給陛下和娘娘請安。”劉氏規規矩矩的行禮。
“微臣參見陛下,參見娘娘。”殷城也下跪行禮。
“不必多禮,殷夫人和殷將軍請起。”邕晟帝笑著說道。
殷城起身後,徑直走到楊璨身邊“璨兒,你沒事吧。”殷城的語氣十分急切,眼中似乎帶著火一般。
他貌似不經意的瞥了信陽長公主一眼,實則也是帶著威脅凜冽。
信陽長公主彆這一眼著實嚇了一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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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殷城可是久經沙場的人,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信陽長公主毛骨悚然了。
“殷將軍,你這麼看著本宮做什麼?”信陽長公主瑟縮了一下,但卻強自鎮定問道。
她比較自持身份,覺得依著她的身份,肯定是沒人敢把她怎麼樣的。
尤其是殷城,不過大將軍之子罷了。
信陽長公主到底還是沒把殷城放在眼裡的。
殷城看到楊璨傷成了這樣子,這本來就是一肚子火,剛才也聽到信陽長公主對楊璨這般輕視,他若不是個男人,不打女人,他都想過來打死信陽長公主。
這本身信陽長公主的素日裡的為人,就讓殷城十分瞧不上。
在殷城眼中,即便不能從一而終,可是也不能這般亂來。
他若是真心愛一個人,定然是一生一世的。
就像他愛楊璨,從青春年少一直走到半截黃土的年紀,他對楊璨,始終是癡心不改。
並且現在也依舊想要把楊璨娶回家,一生一世一雙人,他根本不會看彆的女子第二眼。
可這信陽長公主,入幕之賓猶如過江之卿,這根本就是恬不知恥,淫賤至極。
殷城剛想說話,劉氏卻搶先一步開口了。
因為劉氏知道殷城不擅長同人口舌之爭。
“信陽長公主,臣婦想同信陽長公主分說幾句可好?”劉氏走到信陽長公主身邊,看著她問道。
“你說吧。”信陽長公主其實十分不耐煩,但是劉氏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,她也不好回絕。
“長公主,璨兒是陛下親封的明安郡主,是南安王的遺孤,當初沒有南安王在北境的浴血奮戰,哪裡有現在北境三十幾年的太平,長公主可以到北境去聽聽,當地的人對南安王的推崇和尊敬,他用生命來維護了北境的子民,可在長公主眼中,璨兒隻是一個任人欺淩的孤女嗎?”劉氏聲聲質問道。
這話一出,邕晟帝和趙皇後的臉色都變了。
劉氏把話說的這麼嚴重,很明顯,這件事是不打算這麼善了了。
邕晟帝都有些摸不清楚這劉氏到底要做什麼了?
果然,饒是信陽長公主的腦子不太夠用,也聽的這話十分不好,好像針對自己的意思很嚴重啊。
她忙反駁道“本宮沒那個意思。”
“長公主是皇室宗親,自然是尊貴無比的,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,長公主這般淩辱先烈遺孤之後,不知道該當何罪呢?”劉氏看著邕晟帝問道。
邕晟帝的神色不大自然“殷夫人,這話說的太嚴重了,這兩個人打架,肯定是兩個人都有錯,這璨兒是一時想岔了,才會做傻事的,也不能全怪信陽,不過信陽肯定是錯處大一些的。”
“信陽,你去給璨兒磕頭賠禮。”邕晟帝怒吼著說道。
這是他給信陽長公主最後的機會了,如果她還是不知道悔改,也不知道服軟的話,那他就真的從嚴懲處了。
雖然不會傷及性命,可就看信陽長公主這個樣子,肯定是不能留在盛京了。
否則也是沒法服眾了。
“陛下這話說的臣婦有些不明白了,這信陽長公主的人品和性格,隻怕整個盛京城的人都知曉吧,璨兒是個什麼性子,她們兩個人到底為何爭執起來並且動手的,如今璨兒差一點喪命,陛下就這麼輕貓淡寫的糊弄過去嗎?”劉氏十分氣憤的問道。
“殷夫人,朕讓一個長公主下跪道歉,難道也是輕描淡寫嗎?”邕晟帝也有些惱怒了。
“陛下覺得此番作為是皇恩浩蕩嗎?陛下當初接了璨兒進宮,交給皇後娘娘撫養的時候,說了什麼,陛下還記得嗎?”劉氏問道。
邕晟帝有些恍惚,這畢竟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,他如何還記得呢?
“陛下說過,王爺戰死沙場,王妃殉情而死,隻留下璨兒這一點血脈,陛下會視如己出,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,可陛下就是這麼護著璨兒的嗎?陛下有何麵目麵對阿南安王夫婦?”劉氏毫不客氣的問道。
這可是把邕晟帝的臉麵扒拉的一點兒不剩了。
這堂堂一個帝王,竟然這般說話不算話。
就算是做不到視如己出,最起碼做到公平公正吧。
雖然信陽長公主是他的親妹妹,可是也不能偏心至此吧。
“大膽劉氏,竟然以下犯上,你算個什麼東西,你憑什麼這麼對皇兄說話,你可知道,就憑你此番言行,皇兄就可以治你大不敬之罪。”信陽長公主一聽這話就急了,立馬跳起來吼道。
她不能在任由劉氏說下去了,如果劉氏在繼續說下去,她可真是十惡不赦了。
“啪!”
“你給朕閉嘴!”隨著一記響亮的耳光聲,接踵而來的是邕晟帝的怒吼聲。
邕晟帝此刻恨不得拍死信陽長公主這個蠢貨,這都到了這個地步了,還是不知悔改。
真是要了命了。
“皇兄,你打我?”信陽長公主捂著自己的臉,滿臉的不可置信,她臉上本來就有傷,邕晟帝這一巴掌也算是用儘了力氣,她嘴角都被打破了。
“你這個混賬東西,犯了這麼大的錯,還不知悔改,你給朕跪下,你若是再敢說一句廢話,朕今日就廢了你,把你貶為庶人。”邕晟帝怒聲吼道。
而信陽長公主此刻才真的知道怕了。
因為邕晟帝看起來一點兒不像開玩笑,如果她再敢多說一句話,邕晟帝可能真的會下令廢黜她長公主之位,一貶到底,直接廢為庶人的。
信陽長公主終於不敢做聲了,而且捂著臉,跪了下來,但是卻眼淚簌簌滑落,看起來還是委屈的要命,就好此刻讓她下跪,對她來說是致命的羞辱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