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個月在武夷山中,天地會陳近南和朝廷欽犯洪熙官聯手,拖延覆滅了清廷的三路大軍,早就被記恨關注上了,這時候大張旗鼓的行動,簡直是老壽星上吊。
嚴詠春搖了搖頭“並非洪熙官師兄。雖然我也很欽佩他的所作所為,但在廣州大佛寺打出旗號的是南少林兩位名宿,至善禪師和三德大師。”
“欽佩什麼的就不必了。”
江聞神色不自然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,“嚴姑娘你三天兩頭打他親生兒子,再欽佩他也不會給你好臉色的——雖然他本身就沒有好臉色。”
“我們隻是切磋武藝。雖然確實有些以大欺小,但是……但是……”
嚴詠春瞬間局促了起來。
她隻要不在武場切磋的狀態中,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民家少女,根本看不出自信驕傲的女俠風采。
對此,洪文定端坐著麵無表情,儼然一派宗師風範。
“無妨,嚴師叔無需放在心上。”
江聞忍不住腹誹道,洪熙官這到底是什麼遺傳基因,父子倆怎麼跟複製粘貼出來的一樣,難不成是靠有絲分裂!?
“等等,至善禪師也出現在了廣州?他不是應該死在火燒南少林了嘛?”
江聞忽然察覺到不對。
以馬寧兒對南少林至善和尚的刻骨仇恨,沒理由放過了他,還得意洋洋地跟洪熙官吹噓——心慈手軟不補刀是正派的規矩,反派可沒有必要遵守。
嚴父也有些不確定地說道“這個傳聞我也聽到過,大概是韃子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吧。三德大師貴為三十六房俗家弟子之師,刻意編造至善大師生還的故事,反而容易敗了自家的氣勢。”
江聞對此將信將疑,他看見嚴詠春也欲言又止,可最終還是緘口不言。
“占據廣州的尚可喜雖然心狠手辣、殺人無數,卻也老奸巨猾地多次乞求清廷歸老遼東,這幾年更是故意縱容廣東局勢糜爛,以求亂局脫身……”
江聞沉吟了片刻,把對洪熙官、陳近南分析過的局勢又說了一遍,“如今又有南少林在廣州聚集,渾水之下你們去了應該無礙,隻需要多多注意隱藏身份。”
說完他跟店家要來了紙筆,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了一封簡信,裝入信封又寫了個大大的江字,隨後交到了嚴父的手裡。
“嚴伯父,我在有個故交如今在廣州經商,你們有需求可以找他開口,這人必定不會推辭。”
“師父,你在廣州也有熟人?”
這次連凝蝶和文定都驚訝地看了過來。
“為師也行走江湖的,有兩個朋友怎麼了?”
江聞不以為意地擺手說到“你們其實也認識。此人最擅長以德糊人,上個月前往廣州避禍經商,我還勸他化名雷老虎……”
袁紫衣裝作不經意地說道“江掌門,你既然交友如此廣泛,何不如跟我們一起南下,也好走親訪友嘛!”
可江聞根本不為所動,連兩位女俠期待的眼神都直接視若無睹。
“大可不必,大可不必,江某人近來對世事頗有感觸。正所謂不要讓等待成為遺憾,我決定在峰上傾心培養好幾個徒弟,以免將來心有愧疚。”
袁紫衣翻了個白眼拂袖而起。
“哼,你可不要後悔。”
江聞袖手以對。
“說不走就不走,大丈夫一言九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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