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著豐昌縣三個大字的牌匾掉落在一旁,牌匾上麵布滿泥腳印,論誰都看不出它原本的麵貌。
祝婪仙將聞人霄與馮文山安置在一處四麵漏風的木屋裡,對著二人百般叮囑:“我去探一下附近,你們不要出聲也不要走動,等著我,我很快就回來。”
隨後她快步鑽進不遠處的另一間屋子,在流光中化作本體,展翅飛掠過一戶戶房屋。
破敗的民居,路上隨處可見的碎磚瓦礫,由專人看管的水井,無一不在昭示著豐昌縣的豐昌二字是莫大的諷刺。
透過一扇扇漏風的木窗,祝婪仙看到麵黃肌瘦的一家三口在蜷縮在角落取暖,看到老夫妻靠著微弱的火光取暖。
而隔壁不遠處的房屋裡卻傳出女人的嬌吟與男人的調笑聲,在無人管轄的地區,人性是最廉價的物品。
祝婪仙難以想象,如果李連香不派人送來米糧,這裡的地痞流氓會不會殺害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,再將他們做成各式菜肴,送入口中。
她把今晚所見的一切告知聞人霄與馮文山,兩位男人難得一同沉默了下來。
沉默了片刻,聞人霄低聲向她道了歉:“婪仙,對不住。”祝婪仙有些意外。
聞人霄低下頭不願看她,他並不害怕未來發生的任何事,但他會怕祝婪仙受到傷害。
哪怕他知道她並非凡人。
“聞人大人,不用擔心我,我剛剛發現了一個可以休息的屋子,我帶你們過去。”她憑借自己的記憶帶著聞人霄與馮文山在豐昌縣兜兜轉轉,找尋到一間可以擋風遮雨的瓦屋:“聞人大人,今晚先在這裡將就一下吧。”
瓦屋裡唯一的土炕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,馮文山摸著黑勉強收拾了一番,才敢讓聞人霄躺在冰冷的炕上。
祝婪仙執意守夜,拗不過她的馮文山隻好躺到聞人霄,他唉聲歎氣感歎著沒有被褥的夜晚格外寒涼。
這一夜過得並不舒服。
天亮沒多久,門外響起腳步聲,炕上的二人猛然驚醒。祝婪仙躡手躡腳走到門後,銀白色匕首被她捏在手裡,隻要有人推門進來,她立刻就能出手終結來者性命。
然而是她多想了,豐昌縣十室九空,誰也不會想到空置了數年的瓦屋裡會藏著他們三人。
笑聲逐漸遠去,屋內三人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,祝婪仙將耳朵貼在門縫,確定外麵無人了才開口:“聞人大人,接下來你有什麼安排嗎?”
“哎,先給自己安排個身份打探打探消息吧。”聞人霄十分惆悵,李連香對自己下屬縣並不是很了解,一點有用的信息也沒能提供,以至於他們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眼下也沒有彆的辦法,祝婪仙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轉,她摸著下巴問出了一個致命問題:“可是聞人大人,誰都看得出你不會武功,你能扮作什麼身份呢?”
好問題,聞人霄沉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