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嬙身體瘦弱,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刑罰,哭喊起來“娘娘,奴婢冤枉,奴婢真的沒有私傳消息!”
皇後看著胡嬙掙紮的樣子,忙舉手止住了杖刑,太監們收了手,皇後又說“本宮身邊,都是親信,消息卻走漏到了延禧宮,你叫本宮如何相信你?”
胡嬙伏在地上,爬不起來,她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自己不是那個內奸。她微微抬起頭,眼裡卻噙著淚水,不敢輕易流出。
皇後歎道“這樣吧,你自己到皇上麵前,坦誠你的真實身份、和令妃的真實關係,以及令妃家人找到你、進宮的經過,本宮就相信你。”
胡嬙愣住了,她搖了搖頭,哭道“娘娘,那樣……那樣奴婢不就犯了欺君之罪嗎?奴婢……奴婢不想死……”
皇後問“如果本宮能保你不死呢?你是怕自己死?還是怕牽連令妃?”
胡嬙再次搖了搖頭,說“娘娘,奴婢的父親曾經病重,是被令妃娘娘母家請來的大夫醫好的。奴婢受了令妃娘娘的恩惠,奴婢……奴婢……奴婢必須報恩,奴婢絕對沒有背叛您!但也不會背叛令妃娘娘!”
皇後聽了,突然大怒,大喝一聲“給我打!打到她聽話為止!”
太監聽令,誰知打了沒幾下,胡嬙就昏了過去。
皇後心中憤怒,除了胡嬙,她身邊再沒有更值得懷疑的人,可是也不能把胡嬙給打死了。皇後便令人將胡嬙看管起來,在懿澤的案子沒有水落石出之前,不得放出胡嬙,以免她又去通風報信。
天亮之後,穎嬪便到令妃處,進門便說“嬪妾給娘娘道喜了。”
令妃不解,問“我何喜之有?”
穎嬪笑道“娘娘宅心仁厚,沒有損失得力之人,反而又添了一個可用之人,難道不是大喜嗎?”
令妃自然知道穎嬪所說的“沒有損失得力之人”指的是剛被晉封為忻嬪的戴芷蘭,“又添了一個可用之人”,令妃卻不明白,乃屏退左右,又對穎嬪道“我沒按你計劃處置芷蘭,是因為六公主被耽誤醫治,突然病死了,我沒法向皇上交代,才不得不順水推舟。”
穎嬪笑道“娘娘英明,這個順水推舟,真是恰到好處,娘娘實在機智過人啊!”
令妃問“你說的多了一個‘可用之人’,該不會是蘭貴人吧?”
“難道不是嗎?今日若是沒有她的推波助瀾,皇後和懿澤哪能那麼容易就被處分了?隻是嬪妾沒想到,娘娘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收服了蘭貴人,嬪妾真是佩服至極!”
令妃搖了搖頭,歎道“連你都這麼想,恐怕皇後就更這麼認為了。”
“哦?”穎嬪的眼珠轉了一圈,詫異道“這麼說不是了?那可就怪了!莫非蘭貴人是有意想為娘娘效力,借此表明心跡?”
令妃又搖了搖頭,道“不像,她從沒有主動與本宮親近過。況且,我聽說她以前與懿澤關係極好,如今卻落井下石。這種人,不可用!”
懿澤蹲坐在牢獄中,想著自己的神族母親丹陽,被囚禁於天界的牢中,而自己來到人間,卻也免不了這樣的命運,這真的是宿命。
讓她更傷心的,是最後助力推自己進來的青嵐,雖然懿澤已經與青嵐恩斷義絕,也不過以為是各奔前程,並沒想到青嵐竟然會對自己落井下石。想起當日舞台塌陷之事,青嵐既然會害自己第一次,何以見得不會有第二次,也許是自己太天真了吧!
“懿澤。”
懿澤在暗淡的微光中看到了鐵欄外呼喚自己的人,正是自己在人間的父親觀保。
“父親!”懿澤噗通一聲跪下,她方才隻想到了自己的生母在天牢,卻忘記了養育自己十幾年的觀保,已經因為自己的過錯受到牽連,被罷免了官職。
原來,懿澤入獄後,觀保立刻接到了免職的聖旨,夫人陳氏聽說,嚇得昏了過去。觀保一陣忙亂,其他側室夫人和子女們都埋怨懿澤是喪門星,連累家裡遭此大難,怨聲載道。
觀保生性灑脫,並不在意官職,也任由家人們去說。他瞞著家人,上下打點了不少銀兩,才得以到刑部大牢來見懿澤一麵。
觀保俯下身子,將胳膊伸進鐵欄內,扶起懿澤來,傷感的說“為父無能,暫時還沒想到救你的辦法,為父對不起你。”
懿澤搖了搖頭,道“是我對不起你們。我投胎在你家,注定隻會給你們帶來無儘的麻煩,求父親原諒!”
“你這是什麼話?你既然投生在我家,我就得對你負責。隻是我不太了解,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你到底犯了什麼罪觸怒龍顏?”
“此事說來話長,我不過是卷入了後妃們的戰爭中,我……隻是他們的一個工具。”懿澤閉上眼睛,深深舒緩了一口氣。
觀保點了點頭,歎道“我明白了,後宮裡的女子,被利用了之後就極有可能成為替死鬼。可是這刑部監牢可不是好待的地方,過不了兩天,你就會被折磨死,為父有幾個江湖好友,身手不凡,又很義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