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此時,穎嬪的侍女菁華趕來,手裡舉著一枚簪子,向穎嬪道“娘娘,奴婢並未在寢宮看到迷香,想是都被燒不見了,隻找到了此物。”
“這……”穎嬪假裝大驚失色,問“這當真是在兩位小阿哥的寢宮撿到的?”
乾隆問“那是什麼東西?”
“這簪子,乃是特製的,每位姐妹進宮受封時,皇後娘娘都會親賜一枚,姐妹們都有的。”穎嬪將自己頭上的也取下,拿到乾隆麵前,乾隆看去,果然是一模一樣的。
乾隆立刻下令,將所有妃嬪貴人都將自己所得之皇後賜的發簪呈上,後宮諸位,上至貴妃,下至答應,或是隨身佩戴,或是讓隨身侍女回宮去取的,不多時都將簪子送到乾隆麵前,唯有揆常在的說不見了。
彼時揆常在對這一切都不知情,其實早在早晨離宮時,她的簪子就已經被盜了,一切都是穎嬪設好的局。
乾隆十分惱怒,先有懿澤之言辭,後又確認失火處的發簪確是揆氏之物,已經算是人證物證俱全,即刻傳令將揆氏杖斃。
揆常在原來隻不過不服皇後的處罰,在翊坤宮隨處轉轉而已,後聽說要簪子,回去尋找不到,就回複說丟了。哪想到接下來得到的就是處死自己的聖旨,揆氏嚇得渾身酸軟,哭喊著要再見皇上一麵,太監們不理睬,她又哭喊著要見皇後。
可悲的是,揆氏平時不積德,連她的貼身宮女也沒有不恨她的,此時誰還會冒險為她傳信?揆氏都沒來得及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就稀裡糊塗的送了小命。
這裡乾隆既懲罰了縱火之人,就也該對救火之人論功行賞,因穎嬪救十二阿哥有功,乾隆以“淑慎其儀,柔嘉維則”晉封穎嬪為穎妃。
令妃聞說,特來向穎妃賀喜,笑道“妹妹真是不簡單,進宮不過數年,雖身無所出,卻已經是與我平起平坐了。”
穎妃笑道“多得娘娘抬愛,嬪妾位分更高,不是能更好的為娘娘辦事嗎?娘娘難道不感到高興?”
“高興,當然高興!”令妃臉上的笑容若隱若現,點頭看著穎妃,自問以往著實是自己小看了穎妃,又笑道“隻是我有一事不明,揆氏在後宮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,就算妹妹看著她礙眼,繞這麼大個圈子隻是把個帽子扣到她頭上,不是可惜了嗎?”
穎妃道“娘娘這就有所不知了,揆氏死不死並不要緊,要緊的是死因。她等於是為十三阿哥償命的,皇後娘娘雖然事先一無所知,可是外麵的人會怎麼以為呢?用不了多久,皇後的娘家親眷就會對皇後感到失望和畏懼,還敢為她效力嗎?如果有一日皇後倒台了,連她的娘家人都不再幫襯,試問誰還會幫她?到時候,她一定會很慘、很慘,這不正是娘娘所期望的嗎?”
令妃嘖嘖稱歎道“妹妹的智慧,我是越來越佩服了,一下子就讓皇後失去了一個聰明的兒子和娘家的支持,可真是一石兩鳥,我倒要看她怎麼翻身!”
皇後被太醫診治了半日,終於慢慢蘇醒過來,隻見孟冬在側,猛然坐起,拉住孟冬的手,問“永璟呢?我的永璟呢?”
孟冬默默的低下頭,不知如何作答。
皇後忽然痛哭起來,口內喊著“為什麼?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我?我到底做錯了什麼?”
蕭韞忽而從外麵走了進來,奏道“娘娘,若不整頓,隻怕後患無窮。”
皇後淚眼模糊,不解的看著蕭韞。
孟冬也有些詫異,不知道蕭韞是何用意。
蕭韞走到皇後麵前,又說“這次縱火的人,必然是穎嬪!不,應該說是穎妃,背後指使的,當然就是令妃,還有一個內應,就是懿澤。”
孟冬反駁道“不可能,懿澤絕不是你說的那種人。”
蕭韞冷笑道“事情還不夠明白嗎?十三阿哥沒了,揆常在獲罪被處死,穎嬪卻被晉位穎妃,證人恰恰是懿澤。”
孟冬還是有些不信,抬頭望著皇後。
皇後癡癡然,問“你說什麼?揆氏死了?穎嬪成了穎妃?為什麼?”
蕭韞答道“這,娘娘就該問懿澤了。”
懿澤聞說揆常在已死,算是替貝婷報了仇,心中卻久久不安,永琪陪著她在翊坤宮內走走散心,忽聞皇後傳喚,永琪知道不會有什麼好事,便陪懿澤一起過去了。
皇後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,走到了廳中,見到了懿澤和永琪,冷冷的問“聽說,你親眼看到揆氏放火?是這樣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