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隆走出門外,對皇後說“朕意欲晉純貴妃為皇貴妃,皇後意下如何?”
皇後答道“臣妾替文薔謝過皇上。”
乾隆離去,皇後又進屋,看到蘇文薔正站在窗前。
皇後走了過去,笑道“恭喜妹妹,皇上晉你為皇貴妃了。”
“姐姐,我終於有麵目去見永璋了,現在,他一定會相信我,他們兄弟都隻是我的孩子,不是我的工具。”蘇文薔又拿起一件正在做的衣服,說“永璋每次來,呆的時間都很短,我總也來不及給他量一量尺寸,我就大概約莫著給他做了一件,昨天姐姐派人來叫我去看他的時候,我正巧在縫這件衣服……”
皇後低頭看了看,針腳細密、花樣彆致,皇後伸手去摸了摸,忽然感到有幾滴眼淚落在了她的手背上。
皇後抱住了文薔,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,文薔伏在皇後的肩上,痛痛快快的哭了出來。
天色漸晚,皇後回到自己宮中,歇息片刻,剛使人喚出孟冬要問話。外麵忽然傳來三聲敲鐘的聲音,皇後立刻站起往外走,已有太監慌忙進來報“皇後娘娘,純皇貴妃薨了。”
皇後閉上了眼睛,眼淚從臉頰流到了下顎,皇後不能自已,她失去了伴隨她最久的好姐妹,也是她入宮後唯一相信的好姐妹。
孟冬忙去扶皇後,皇後卻將孟冬推到在地,大喝一聲“走開!”
孟冬跌在地上,不敢出聲,她抬頭看皇後。
皇後一步一晃的走回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,她好像風中一朵搖曳的玫瑰,帶著刺,顯得那麼孤獨。
孟冬知道自己已經犯錯,她站起,慢慢走到皇後身邊,跪下請罪。
皇後坐下,問“你告訴我,你都做了些什麼?”
孟冬低頭答道“奴婢將怡嬪病故的消息透漏給了三阿哥的侍妾。”
“你為什麼這麼做?”
“奴婢和蕭姑姑一直懷疑是純貴妃借怡嬪之手害了嘉貴妃,怡嬪的死讓奴婢更加這樣認為,三阿哥心機重而多疑,知道的一定不少,而且知道了新的消息一定會有所行動。有眼線報知三阿哥準備入宮時,奴婢又讓人去告訴六阿哥說純貴妃心情不好。六阿哥在宮內,自然會比三阿哥先到,因為六阿哥比較單純,三阿哥與純貴妃不太可能當著他的麵去討論命案,所以隻要他倆單獨到院子裡私聊,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,而且這樣我們的眼線也有機會看到他們的神情。後來他倆果然到了院中竊竊私語,這證實了奴婢的猜測。”
“就隻有這些?”皇後顯然不信。
“奴婢隻做了這些。”
“模仿三阿哥字跡的那張紙呢?不是你拿上來的嗎?難道它出現在本宮麵前,不是有心人設計的嗎?”
孟冬很肯定的答道“奴婢在呈上怡嬪那些筆墨之前,真的不知道裡麵還夾帶了彆的,奴婢也不知道那是何人所寫。”
皇後又質問“那皇上為什麼會知道本宮在查案?這也是巧合嗎?”
孟冬辯解道“娘娘要查宮中所有識字之人的字跡,這本來就是一個很大的動作,皇宮上下到處都是眼線,露餡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啊!”
“你那麼聰明,本宮下令搜查的時候,你怎麼不告訴本宮會很容易露餡呢?”
孟冬無法回答。
“還是你本來就想借本宮的手,替四阿哥伸冤?”
孟冬不敢說話。
“又是一個吃裡扒外的狼!”皇後隨手拿起茶盅,砸到孟冬的頭上。
孟冬沒敢躲,她的額頭開始發紅,漸漸變成紫色,還是一直跪在原地。她向皇後辯解道“娘娘,奴婢雖有私心,可是想要真相大白卻是整個後宮的心聲,您想要袒護的人,她的的確確是凶手啊!”
“就算是那又怎麼樣?”皇後走到孟冬身旁,看著孟冬的眼睛,問“你進宮才多久?你了解什麼?嘉妃做過多少壞事你知道嗎?她死十次都不為過!文薔呢?她隻做了一件壞事,就是報複嘉貴妃,卻為了這件事惶惶不可終日。你知道她這輩子過得有多心酸?你知道她流過多少眼淚嗎?”
孟冬默然。
皇後望著門口被夜風卷起的門簾,出著神,沉默了一會,輕聲的說了一句“你走吧!”
孟冬吃了一驚,抬頭望著皇後。
皇後很平靜,又一次重複道“明天,你就離開翊坤宮。”
“娘娘要我去哪裡?”孟冬的眼中閃爍著淚光。
“你這麼能乾,不愁有好的去處。我不想再看見你,你走吧!”皇後顯得很無情。
次日一早,天降大雨,蕭韞對皇後說“下雨天是留客天,娘娘要不要考慮再留孟冬一留?”
皇後翻閱著書,隨口冷冷的答道“她不是客,沒必要留。”
孟冬接到驅逐令,也沒有辦法厚顏繼續拖著,隻得收拾了衣物,打包成一個包袱,然後挎著包袱從她住了許久的居室走了出來,豆大的雨滴打濕了她的頭發和衣服。
快要走到翊坤宮門口的時候,冬兒追了出來,叫住了孟冬,遞給孟冬一把雨傘,說“彆把自己淋壞了,生病了還得自己想辦法。”
“謝謝。”孟冬微笑著,拿走了傘,離開了翊坤宮。
大雨滂沱中,孟冬走到了一條小河邊,看到河中自己的倒影,也是濕淋淋的,她問河中的自己“為什麼還要幫他完成心願呢?他已經是彆人的丈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