觀保家中,人人皆有喜慶之色,又都說懿澤是家族的福星,觀保的其他各房夫人、兒媳、女兒,都親自為懿澤送了各色禮品,為懿澤的嫁妝增色。唯有觀保本人,並不以此為喜。
懿澤看出父親並不歡悅,特來一問究竟“人人皆知五阿哥是最得寵的皇子,很有可能被立為太子,女兒是他的結發之妻,也有可能成為未來的皇後,父親對這門婚事,還有什麼不滿嗎?”
觀保撇嘴笑笑,道“除了感謝皇恩浩蕩,我哪敢有不滿?隻不過,為官多年,我深知福禍相依,早以為常事,不去大喜,也就不會大悲。”
“父親又給女兒上了一課。”懿澤上前長跪,對著觀保深深一拜,道“他日女兒嫁入皇室,身份不同,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向父親行跪拜之禮了,請父親原諒。”
觀保好奇的問“你真的願意當皇後嗎?據我了解,你應該誌不在此,還是你真的傾慕五阿哥?”
懿澤不知如何作答,隻是淡淡的笑著,道“既能身居高位,又能夫妻恩愛,不應該是這世上所有女子想要的嗎?”
觀保盯著懿澤看了一會,眼珠滾動了幾圈,又搖頭笑笑,道“你不想說就算了。”
觀保不再多問,吩咐家人精心的為懿澤準備婚事,自己每日招待來訪的親朋好友、官場同僚,也忙的不亦樂乎。
懿澤又拜彆母親與家中其他姊妹,大家今日小聚、明日大宴,府中日日熱鬨異常。懿澤之母陳氏置辦了各色嫁妝,一一由懿澤親自挑選,最後又交給觀保過目。
最後,到了要出閣的前夕,陳氏還是忍不住向懿澤懇求了一件事“我聽說,宜慶如今是伺候五阿哥的宮女,希望你以後能照顧她一二。如果以後皇上賜了五阿哥府邸,她也能隨著出宮入府,還望你能把她放回家,或是給她找個好婆家,為娘的感激不儘。”
懿澤想起之前宜慶在宮中的種種作為,巴不得揍上一頓,但是看在陳氏的麵上,還是應了下來,道“母親吩咐的,我都記住了。還是那句話,隻要宜慶不害我,我什麼都好說。”
到了吉日良辰,懿澤盛裝,靜坐在梳妝台前,望著鏡子中的自己,露出淺淺的笑意。
終於,她終於等到這一天了。
她幻想著,在此以後的生活永琪會被封王,然後帶著她離開皇宮,建立新的家園,他們也許會度過一段神仙眷侶般的日子。
將來乾隆選立繼承人的時候,她可以用自己的神力助永琪一臂之力。等到永琪登上帝位,她想要求天帝赦免丹陽,應該也就是一件指日可待的事了。
外麵劈裡啪啦的鞭炮聲打斷了懿澤的思緒,是永琪的迎親隊伍到了。懿澤有些害羞的低下頭,心也砰砰直跳。
陳氏親手為懿澤蒙上紅蓋頭,孟冬扶起懿澤,陪嫁侍女金鈿跟在懿澤身後。懿澤慢慢的走出閨房,走到院中,走出禦史府大門,走入了花轎,從此開始了她漫長的婚姻之路。
清朝的禮儀比較繁瑣,宮中派來了老嬤嬤,一直在懿澤耳邊提醒該做什麼、要注意什麼。宮中張燈結彩,乾隆親自到場探視,因此皇後與眾嬪妃無一缺席,歡聚一堂。
懿澤和永琪因為籌備婚禮已經多日未見,難免有纏綿相思之情,儀式從早進行到晚,終於相見。
當所有人都已離去,永琪才靜靜的來欣賞他美麗的新娘,兩個人相視一笑,又都害臊起來。
永琪先握住了懿澤的手,問“有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?”
懿澤點點頭。
永琪作揖道“娘子請講,永琪洗耳恭聽。”
懿澤笑道“我隻是你的側福晉,皇上說來日母憑子貴才可能成為嫡福晉,如果萬一我很久都沒有子嗣,你會不會再娶回來一個嫡福晉壓我一頭?”
永琪道“看著我的眼睛。”
懿澤沒太明白,就乖乖的看著永琪的眼睛。
永琪也看著懿澤的眼睛,鄭重其事的說“我,愛新覺羅·永琪,一生一世心裡隻有索綽羅·懿澤一人,也隻娶一人,永不相負。”
懿澤看著永琪誠摯的目光,心中默默感動著、陶醉著,忽然間有些愧疚,雖然已經是夫妻,懿澤卻隻能繼續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,這讓她覺得似乎有些配不上永琪的真誠。她輕輕笑著,說“你是皇子,一生隻娶我一人,我不敢強求,心中隻有我一人,就足夠了。你對於我,也許還有很多未知,但是將來無論發生什麼,都請你永遠相信我,永不相疑。”
永琪也笑著點點頭,道“請娘子對我放心,我也對娘子放心,我們彼此都永不相負、永不相疑。”
“永不相負、永不相疑”這八字如同誓言,在新婚之夜住進了懿澤的心裡,她懷著對婚姻最美好的期待,完全相信了。
次日,永琪與懿澤都早起梳洗,按禮拜見了太後、皇上、皇後,乾隆正式冊封永琪為貝勒。
懿澤雖是側福晉,但卻是永琪的第一?位夫人,乾隆已經默許懿澤將來為嫡福晉,因此又特命禮部安排,親自帶永琪和懿澤祭天酬神、朝拜列祖列宗,懿澤被記入皇室族譜,正式成為皇族一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