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慶忽然又覺得不對勁,又問“可是你乾嘛要帶她遠走高飛啊?你們倆已經是夫妻了,難道還有必要私奔麼?總不至於是為了躲避四公主吧?”
永琪搖了搖頭,又慢慢走出房門,悲哀的念叨著“我現在不想當什麼皇子,我真希望自己是一個平民百姓。”
宜慶追了出來,問“你是說錦衣玉食的日子過膩了,想換換嗎?如果她不願意跟你走,我願意啊!我是真的喜歡你,無論你是不是阿哥貝勒,我都願意跟著你!”
永琪苦笑了一下,端詳著宜慶,問“你真的願意?”
宜慶用力的點點頭。
“但是我不願意。”永琪又輕笑了一下,徑直離開了。
宜慶看著永琪背影,臉上火辣辣的,捂著自己的臉,跺著腳,自言自語的嘟囔道“丟死人了!”
永琪又去拍了懿澤的門,懿澤開了門。
這次,懿澤並不在床上躺著,而是在自己的畫像前站著。
永琪問“我想問你一個問題,你願意嫁給我,到底嫁的是我這個人,還是我皇子的身份?”
懿澤不想撒謊,也無法作答,把臉扭到一邊。
“回答我!”永琪突然吼了一聲,他從來沒有這樣對懿澤發火。
懿澤看著永琪,誠實的回答“都是。”
“如果隻能二選一呢?你是選擇永琪?還是選擇五阿哥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懿澤扭著臉,淚水又在眼眶裡打轉,強忍了下去。
永琪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,他沒再說話,隻是默默離開了懿澤的房門,回到了屬於自己的藤琴書屋。
琅玦路過永琪的書房附近,聽見書房傳出來劈裡啪啦摔東西的聲音,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,貼在門縫上一看究竟。
隻見永琪伏在書桌上,似笑非笑的舉著酒杯,書桌上的筆墨紙硯都被推到了一側,放在當中的隻有酒壺和酒杯。地上還有一些酒壇子的碎片,琅玦剛剛聽到的,就是打碎酒壇子的聲音。
“五哥居然還會喝酒?”琅玦看到永琪這幅模樣,簡直懷疑這是不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兄長,忍不住推開門進去,拿過永琪的酒杯,問“你為什麼要喝酒?還喝成這樣?”
永琪醉意朦朧,笑道“因為……因為我喜歡懿澤。”
琅玦看到永琪一改往常,驚詫不已,問“你見過的美女應該也不少了,怎麼還會為了一個懿澤去發瘋啊?”
永琪搖搖頭,笑道“她,她和彆人不一樣,很不一樣。”
“有什麼不一樣?”琅玦想著,回憶著,說“入了宮的女子不都一個樣?都是擠破了頭往上爬,她有什麼不一樣?我怎麼看不出來?”
“不一樣就是不一樣,我也說不清楚哪裡不一樣,但我知道,她是無法取代的,在我心裡,無法取代。”
琅玦好奇的問“你到底喜歡她哪一點?”
“她很特彆!”永琪沒有力氣的靠在椅子背上,興奮的說“她身上有一種東西,是普天下女人都沒有的,所以我每次都能在人群中注意到她。”
“她身上有什麼東西?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我要是知道了,也許就不會這麼痛苦了!”永琪突然往前倒下,臉貼到了桌子上。
琅玦冷笑道“算了吧!你值得痛苦嗎?如果你不是一個阿哥,她壓根就不會正眼看你,更不可能嫁給你。你這麼難受,她知道嗎?會在乎嗎?”
永琪似睡非睡,嘴裡還是念叨著“就算是這樣,我還是會喜歡她。”
琅玦無奈的搖了搖頭,走出書房叫伺候永琪的丫鬟玥鳶“五哥醉了,你找人把他弄到床上,小心凍到了。”
玥鳶應聲,走進書房。
永琪依然臉貼在書桌上,已經睡著了。玥鳶為他披上披風,聽到他口中又嘣出兩個字“懿澤……”
凡人的命運,也許早已被寫在命神的冊子裡成為定局,所以再怎樣掙紮都無法跳出預設好的格子。
就像懿澤,永遠都隻能選擇自己應該做的事,而不是自己想做的事。也比如永琪,他自始至終都得沿著一個軌跡前行,和其他的皇子一樣。
很快,永琪接到了一道聖旨,永琪被冊封為榮郡王,大門上的牌匾也由“貝勒府”更換成“榮王府”。
沒多久,榮王府又接到了第二道聖旨,將鄂爾泰的孫女、鄂弼之女西林覺羅氏指婚給榮郡王,為郡王妃,側福晉索綽羅氏為郡王側妃。
榮王府奉旨籌備婚禮,每一天的十分熱鬨。這一切,懿澤都看在眼裡,隻是默不作聲。永琪倒是很希望看到懿澤出來阻撓一次、發火一次,可惜,一次也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