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彤驚叫了一聲。
永琪問“你要做什麼?”
懿澤淡淡一笑,道“臣妾一人練劍太單調,想向王爺討教討教。”
永琪後退了一步,躲開了劍,又一掌擊在懿澤的右臂上,讓劍換了方向。懿澤翻了個跟頭,將劍揮刀永琪的頭頂上,就這樣左一刀、右一刀交替不停的劃過。永琪也右邊一躲、左邊一躲,看得碧彤暈頭轉向。
琅玦在右翼樓上俯望,恍惚看到像是永琪和懿澤在打鬥,趕緊跑下樓來,走到近處看,隻見永琪赤手空拳,步步後退,而懿澤鋒芒畢露,步步緊逼。有好幾次,懿澤的劍距離永琪的肌膚也不過一指之遙。
琅玦驚呆了,大喊道“來人啊!側福晉要刺殺五哥!快來人啊!”
一群正在站崗的守衛聞聲趕來,懿澤停住了劍,隻瞪著琅玦。
永琪走到琅玦身邊,問“你大呼小叫些什麼?”
琅玦道“我再不叫,你就變成兩半了!”
“胡說!我和你嫂子隻是切磋武藝而已。”永琪反駁了琅玦,又回頭對侍衛們吩咐道“從哪來的,都回哪去!”
琅玦不樂意的說“可是你手裡一件兵器也沒有,這種比武方法根本不公平,她隨時可以光明正大的殺了你。”
永琪看了懿澤一眼,問琅玦“她為什麼要殺我呢?你給我一個理由。”
琅玦嘟著嘴,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道“這還需要理由嗎?肯定是因為你另娶福晉,她恨你!”
這句話一落地,院中變得十分安靜。
永琪又看了懿澤一眼,再看碧彤一眼,啞口無言。
琅玦覺得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,灰溜溜的離開了。
永琪也回到了藤琴書屋。
過了一會,卓貴到藤琴書屋向永琪彙報“側福晉那邊來人向王爺請示,說是有事要出門。”
永琪問“她想去哪裡?”
“她說要去冷宮看一個故人,叫……叫什麼貴人。”卓貴拍著自己腦袋,歎道“唉,最近年紀大了,好像記性不太好,要不奴才再去問問?”
永琪道“你的記性一向不好,是蘭貴人。你現在去準備馬車,我跟她一起去。”
卓貴立刻派人知會懿澤,又安排馬車。
午後,永琪和懿澤、孟冬一起坐在馬車上,直奔皇宮,一直跑到養性門。
永琪道“蘭貴人就在前麵寧壽宮的東小院裡,你們可以下去了。北疆的戰事已經結束,葉爾羌的幾個和卓不日就要來京覲見,皇阿瑪召我去乾清宮商議此事,就不陪你們了。天黑之前,我們還在神武門見麵。”
孟冬先下了車,又扶著懿澤下來,兩人一起走到寧壽宮門口。寧壽宮門前冷落,隻有兩個侍衛靠牆蹲坐,其中一個還翹著二郎腿。
懿澤問“這寧壽宮到底是個什麼地方?我以前怎麼不知道?”
孟冬道“我聽說,這裡曾經是端慧太子的住所,端慧太子死的時候,孝賢皇後在這裡哭了幾天。孝賢皇後過世之後,又有人在這裡聽到了哭聲,就再也沒人住了。後來,壽康宮有兩個太嬪、太貴人得罪了太後,被遷居此處,這裡也就算是冷宮了。”
“原來,輝煌的宮殿,可以荒廢的這麼容易。”懿澤感慨萬千,問“那住的這裡的太嬪和太貴人,怎麼樣了?”
孟冬低聲答道“一個早死了,另一個也瘋了好幾年了。”
懿澤心中默默思慮,看來太後真的不可得罪,但是自己已經得罪了,也隻能硬著頭皮扛了。
孟冬又說“還有,蘭貴人被遷入這裡的名頭,就是為了服侍那位瘋掉的太嬪,以彰孝道。”
懿澤點了點頭,踏上了宮門的台階。
一個侍衛攔住,問“什麼人?不知道這裡不能隨便進嗎?”
孟冬喝道“大膽,我們主子乃是榮郡王側妃,是你們能攔的嗎?”
宮中的人都知道,永琪是乾隆最喜歡的兒子,而傳言中永琪極寵側妃,因此侍衛們忙賠罪讓行。
懿澤走進寧壽宮,眼前一片頹敗的光景,有幾個人,或坐或立,有的在唱歌,有的在扣地上的泥土,都是瘋癲之相。
她沒有心思去觀察太多,快步走近東小院。東苑的門是關著的,上麵掛著蜘蛛網,懿澤推開了門,門框上的灰落下來,迷住了懿澤的眼睛。
懿澤被嗆得咳嗽了幾聲,揮動著手帕,趕走了灰塵,再睜眼看,隻見院子裡地上蹲著一個人,在那裡傻笑。懿澤走到麵前看了看,那人低著頭,頭發黑白參半、淩亂不堪,身上還有虱子在爬,衣服不知有多少個破洞。
這會是青嵐嗎?許久不見,她會是這個樣子?懿澤蹲下看了一會,有些不敢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