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後又對乾隆說“還有一件事,哀家不得不提醒皇帝,你建寶月樓、請回部廚子、還特準香妃不必守宮規,已經慣得很過了,但哀家沒有阻攔你,後妃們也不敢抱怨。可香妃不願意侍寢,你也不召彆的妃嬪,就這麼天天一個人住在養心殿,如何為大清延續香火、開枝散葉?”
乾隆心裡不痛快,不想應答,但也不好反駁。
“皇帝要任性,也該適可而止了!”太後也不管乾隆是否高興,隻管要求道“今晚皇帝要是再不翻牌子,哀家為國本考慮,就隻能替你安排了!”
說罷,太後扶著莫禾的手離開了。
乾隆看著太後的背影,氣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。
王進保抹著眼淚,望著陳進忠被帶走的方向,哼唧哼唧的問“皇上……師傅他……他……怎麼會跟三阿哥的事扯上關係呢?奴才……”
乾隆不耐煩的說“彆問那麼多了!朕要一個人靜一靜!”
王進保不敢多言,忙退了出去。
乾隆心煩的走回桌前,也無心再看奏折,想起陳進忠被帶走時痛哭的模樣,還有太後霸道的要求,越想越來氣。再想起關於錢氏老夫人的問題,心裡更如一團亂麻。
想了一會兒,乾隆忽然心生一計,既然太後對自己慣著香妃的行為如此不滿,他索性就慣的更狠些,就帶香妃出宮去遊山玩水,看太後能奈自己如何。他還可以借這個名頭,去杭州陳家一趟,正好一舉兩得。他又思慮,陳家是懿澤的親戚,也就是永琪的親戚,倒不如帶上永琪,到時候就當是去串親戚了,也算名正言順。
琢磨定了主意,乾隆就隨口叫道“進忠!”
王進保忙走了進來,問“皇上有什麼吩咐?”
乾隆定了定神,又叫“進保,你吩咐下去,朕意欲體察民情,要微服私訪一趟。這微服麼,帶的人不能太多,後宮之中,叫香妃一人伴駕即可。至於前朝,就傳旨榮郡王永琪伴駕。行程安全問題,就交給侍衛統領福靈安,吩咐他,侍衛不需太多,十幾人就行,但一定要是精兵,明白嗎?”
王進保愣愣的,問“可是皇上出門隻帶十幾名侍衛,是不是有點冒險?”
乾隆道“不暴露身份,就不會有危險。你速去傳朕口諭,宮中知道此事的人,也是越少越好,隻傳話給隨行的人即可。”
王進保領命,先將乾隆口諭傳到寶月樓。
旨意剛傳到寶月樓,茜琳的侍女坎曼爾就將消息走漏給太後。太後立刻派人告訴乾隆,說自己也要同去“體察民情”。
乾隆不曉得太後是如何得知音訊的,但料想自己要離宮從京城去杭州,怎麼著時間都不可能太短,讓太後知道是遲早的事。可乾隆決意此行的真實目的,就是想要尋訪錢氏老夫人的遺跡,以判斷錢氏是不是自己的生母,帶著太後這個“母親”,算怎麼回事?
乾隆忍不住在養心殿衝著王進保發火,問“你說帶著太後,那‘微服私訪’還能‘微服’得了嗎?”
王進保勸道“皇上息怒,可連老百姓都知道,您自來出門,有幾次是不帶太後的?何況太後主動說去,您也不好說不帶不是?”
乾隆思考再三,他一向倡導以孝治天下,不得不答應。於是,他命隨行侍衛數量需增加至百人,以保衛太後安全。
聖旨傳到榮王府,命永琪和福靈安負責籌劃“微服出巡”從京城到杭州的路線,並保證乾隆、太後、香妃安全事宜,這讓永琪很無奈。
這段時間,榮王府還算平靜。永琪上次被碧彤撞見他和胡嬙單獨在一處,本也是他決定告彆胡嬙的最後一次見麵,他後來也就沒再去見過胡嬙。每天除了上朝辦公之外,永琪幾乎所有時間都用來陪懿澤,一起小心翼翼的嗬護著腹中的胎兒,不以其他雜事為念。
這樣的小日子,似乎也挺好。
孟冬卻留心發現,碧彤經常去看望宜慶,而且每次都會送很多名貴的禮物。
宜慶起初也有些納悶,碧彤隻說自己有心與懿澤親近,奈何懿澤是個難以近身的人,因此希望借宜慶致意,以後大家可以像一家人一樣。
宜慶一向覺得懿澤難以接近,並不明白永琪為何喜歡懿澤,反而對碧彤的言行很是理解。碧彤每次到來,隻聊些家常、或說些趣事,除了拉近關係,似乎並無其他所圖,聊了幾次之後,兩人便慢慢熟絡起來。
後來,宜慶偶爾也會去探望碧彤,如此一來,兩人漸漸常來常往,如同閨中密友。
孟冬知道,碧彤將來一定會利用宜慶來對付懿澤,但眼下並不能阻止碧彤和宜慶的往來,隻能靜觀其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