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後問“那皇帝要坐在哪桌呢?”
乾隆答道“有孩子們陪著皇額娘,朕就與香妃一桌吧!”
太後冷笑一聲,問“難道皇帝不是哀家的孩子?”
乾隆臉上已經有了不悅之色,強壓著情緒,問“難道皇額娘一定要香妃獨坐一桌,才高興嗎?”
太後泰然自諾,答道“香妃既然做了大清的妃子,就應該守滿人的規矩,這次出門,哀家隻有這一個兒媳隨行,卻不侍奉在側,而另備一宴席,皇帝不斥責香妃不守孝道,卻責備哀家,你意欲何為啊?”
世人皆知,乾隆一向以孝治天下,當著眾人的麵,他無話可回,隻好說“是兒子思慮不周,不該另備宴席,皇額娘請慢用,朕與香妃就先行告退了。”
太後故作不解的問“皇帝有什麼要緊的事情,連用膳都免了?”
“兒子要好好教一下香妃,該如何孝敬皇額娘!”乾隆說罷,拉著茜琳的衣袖走了出去。
永琪、琅玦看著乾隆出去了,都不敢動筷子,再看著太後,也都不敢離開餐桌。
胡嬙與侍女們就在一旁侍立,福靈安、福隆安等帶領侍衛在門外把手,都看到了這一幕。
太後卻像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一樣,繼續用膳。
乾隆讓人預備了船隻,離開宴席後就帶茜琳到運河上泛舟。盧謙知道乾隆沒怎麼用膳,因此特意吩咐廚子做了些精致的點心送到船艙內。
然而茜琳沒有一點胃口,隻站在船尾,望著擊打船身的河水。
乾隆走到茜琳身旁,問“你知道朕為什麼要在這裡泛舟嗎?”
茜琳搖了搖頭。
乾隆歎道“這個地方,是朕與孝賢皇後最後話彆的地方。”
茜琳問“那皇上是把我當做了孝賢皇後的替身嗎?”
乾隆笑了笑,道“怎麼可能?你與孝賢皇後沒有絲毫相似之處。朕隻是特彆懷念她……朕也是真的喜歡你。”
茜琳又問“孝賢皇後應該與太後相處的很和睦吧?”
乾隆答道“那是自然,能讓太後將朕推上龍椅,她功不可沒,她不僅是與太後相處和睦,她與所有人都相處的很好,她是朕的結發妻子,也是朕最摯愛的人。雖然她已經去世很多年了,但朕一天都沒忘記她。隻可惜,她與朕的兒子都沒能養成人,隻有一個公主。她生前很喜歡侄兒福隆安,因此,朕一直對福隆安視如己出。”
茜琳望著乾隆,誠懇的說“皇上是個有情有義的人,你懷念你死去的發妻,我也懷念我故去的丈夫,隻不過,皇上貴為天子,可以三宮六院,但我隻是一個女子,心有所屬、身有所屬,就請皇上放了我吧!”
乾隆聽了,有些失望,他每次南巡必悼念孝賢皇後,並沒有想到茜琳會借此發揮,他深情的看著茜琳,道“朕為你所做的事,是朕為任何一個女子都不曾做到的,難道這些日子的一切,你就沒有一丁點的感動嗎?”
“皇上既然能懂我的信仰、理解我的喜好,那為什麼就不能成全我的執念呢?”茜琳也滿目蒼涼。
乾隆不能答,心中一陣不快,轉身回到艙內。
琅玦用完了膳,就拉著胡嬙沿著河邊散步。
琅玦遠遠看到茜琳一個人站在船尾,便對胡嬙說“皇阿瑪真是奇怪,在宮中受規矩束縛,不能儘興,好不容易出來了,還不抓緊時間,居然把香妃一個人晾著!”
胡嬙聽了,隻是笑笑,並不多言。
走不多時,她們隻見福靈安在不遠處巡視各處站崗的侍衛,琅玦走到近前,靦腆的低著頭,問“將軍,旅途勞頓,怎麼不多休息一會?”
福靈安躬身拜道“多謝四公主體恤,微臣職責所在,一刻也不敢懈怠。”
琅玦還要繼續說話,不料福靈安卻辭彆道“微臣還要去彆處巡視,就不攪擾四公主和嬙格格的雅興了。”
福靈安隨即離去,琅玦撕扯著帕子,臉上火辣辣的。
琅玦轉身看著胡嬙,問“我是不是很醜?”
胡嬙笑道“公主天生麗質,何來‘醜’字一說?”
“那他為什麼連看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?”琅玦摸著自己的臉,似乎有些不太自信。
胡嬙想了想,說“看富察將軍的年紀,應該已經有家室了。我想他是敬重公主,才拒之千裡吧?”
琅玦聽了,覺得十分有理,免不得心中一陣酸楚,正自傷心時,忽然聽到河上有異動。
琅玦和胡嬙抬頭望去,正是乾隆和香妃所在的龍舟,四麵水波湧起,大約十幾個黑衣人從水中冒出來,個個身手敏捷,幾步就登上了龍舟,將龍舟上站崗的侍衛砍倒在水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