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城訣!
福靈安忙穿戴整齊,被福隆安扶著,隨永琪一起走出居室,到外間向香妃行禮。
琅玦和胡嬙都站在茜琳附近。
茜琳道“我來看將軍,是有一句話想問你。”
福靈安行了禮,拜道“微臣洗耳恭聽。”
“霍集占死之前的那些天,他是什麼樣子的?死的時候,痛苦嗎?”茜琳的眼神充滿憂鬱,還有一絲牽掛。
福靈安答道“回娘娘,行軍打仗是一件很複雜的事,其實微臣見到他的次數並不多,也無法回答娘娘的問題。”
茜琳略略抬頭望著福靈安,質疑道“你不願意告訴我。”
福靈安再次答道“微臣知道的實在不多,攻下營地時,他已經在下屬的掩護下逃走了。至於他的死,微臣隻有耳聞,並未親眼得見。”
茜琳點點頭,她沒有得到什麼想要的答複,心裡有幾分失落。
永琪拱手拜道“香妃娘娘,逝者已矣,執念不該太深,知道的更多隻會更痛苦。其實,福靈安也痛失愛妻,她難產而死,還帶走了腹中的骨肉。福靈安就是因為親眼目睹了這一切,所以即使多年過去了,依然不能釋懷。娘娘如今得到皇阿瑪傾心相待,為何還要去求知自己僥幸不必目睹的劫難呢?”
琅玦聽見永琪這番話,驚訝的瞪大了眼睛,她從未想到,福靈安曾經的婚姻境遇,竟然是這樣的。
茜琳又看了一眼福靈安,又問永琪“你是不是覺得,我很不知好歹?“
永琪答道“兒臣從來沒有這樣想,能夠和自己最愛的人廝守,固然是最好的結局。可是人死不能複生,退一步求其次,接受一個真心對你的人,難道不好過孤獨終老嗎?”
茜琳沒有說話,又慢慢走了出去。
永琪等隻對著茜琳的背影行禮恭送。
福靈安問福隆安“這幾天,守衛們是誰在管?他們可有懈怠?”
福隆安隨口答道“肯定是我管啊!他們也就馬馬虎虎吧!”
福靈安瞪了福隆安一眼,責備道“你這是什麼態度?”
福隆安道“你就是想的多,你以為這裡的官員都是白癡?裡裡外外不知道派了多少人來保護,還輪得到咱們來操心?”
“保護的人多才危險!”福靈安斥責了福隆安,又取出記錄守衛當值班次的冊子,向永琪、琅玦道“微臣職責所在,先行告退。”
福隆安看著福靈安的背影,嘟囔道“這什麼人啊?剛能下床就去站崗,當真不怕死啊!”
永琪也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琅玦記掛著福靈安身上都是傷,很不放心的跟了出來,就悄悄的走在福靈安身後不遠處。
福靈安走了一陣,隱隱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,便回頭看。
琅玦不知為什麼怕福靈安看到自己,想也沒想,就趕緊躲在了一棵大樹後麵。
福靈安已經猜到是琅玦在後麵,隻是假裝不知道,繼續前行。他來到乾隆遇刺的河段旁,閉目回憶著那天龍舟的位置,大概約莫了一下當時距離最近的河岸邊劃定的站崗位置,又翻開了當值記錄,找出出事那天在附近站崗人的名單,心中暗暗的記了一下。
琅玦在旁邊看了半晌,好像明白了什麼,忙閃現出來,叫道“將軍!”
福靈安躬身行禮,問“四公主有什麼吩咐?”
琅玦走到福靈安身旁,問“你是想查那天的龍舟遇刺案嗎?不要查了!那些刺客,根本是太後指使的,你查了也沒用,證明不了你的清白。”
“多謝公主指點,微臣還要去各處督查,先行告退。”福靈安又對著琅玦行了個禮,離開了河邊。
琅玦望著福靈安匆匆離開的背影,又是尷尬、又是生氣,扯著手帕去找胡嬙,想要傾訴一番,卻聽說胡嬙被太後叫了去。
琅玦感到十分意外,據她所知,太後因為厭惡香妃的緣故,應該十分討厭胡嬙才對。此次胡嬙又揣測了太後想要假借永琪之手除掉香妃一事,恐怕太後召見胡嬙不會有什麼好事。
於是琅玦又忙去找永琪。
胡嬙來到太後暫住的居室,又是一切莊嚴肅穆,讓她戰戰兢兢。她是有些想不明白,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,讓她必須麵對太後。
她侍立了許久,太後才慢慢走了出來,坐在窗下的軟塌上。兩個嬤嬤、兩名宮女依次站在太後兩側。
胡嬙屈膝俯身叩拜“奴婢見過太後,太後千歲千千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