茜琳看著胡嬙,不知胡嬙是何意。
胡嬙的臉色有些難看,吞吞吐吐的說“湯……湯裡麵進了一隻蟲子,不能喝了。”
“蟲子?我怎麼沒看到?”
“蟲子太小了,所以娘娘沒看見。”胡嬙把整盆湯端了起來,倒進牆角的廢水桶裡,然後向茜琳辭行離開了。
茜琳感到十分詫異。
胡嬙一夜輾轉反側,不知道接下來到底該怎麼做,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商量。她是如此懷念曾經在山上放羊的日子,如今每天衣食無憂,卻如履薄冰,總覺得隨時就會丟掉小命。
次日清晨,胡嬙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叫醒,她忙穿上鞋子,走到門前,問“是誰?”
“奴婢奉太後之命,給格格送點心來。”
胡嬙開了門,她看到太後的隨行宮女旌筠手裡提著一個食盒,站在門外。
“嬙格格,太後惦念格格一路辛苦,尤其昨晚,煞費苦心,特命奴婢送些點心,慰勞格格。”旌筠走進屋子,將食盒放在桌上。
胡嬙注意到,旌筠的身後,還跟著一條哈巴狗,她並不記得太後這趟出門有帶狗,感到有些奇怪。
旌筠打開食盒,又對胡嬙說“格格趁熱吃吧,不要辜負了太後的一番心意。”
胡嬙看著食盒裡是幾個包子,心中有些畏懼,她昨晚並未按照太後的旨意做事,有些心虛,隻怕太後已經知道。她對旌筠說“多謝太後賞賜,有勞姑娘了,姑娘請回吧,我梳洗了便吃。”
旌筠笑道“格格,太後交待奴婢要親眼看著格格吃。”
胡嬙愣了一下,她越來越覺得,那些包子一定是有毒的,而太後也一定知道了她的所作所為。她渾身冷汗的看著包子,吃下怕會毒死,不吃就是違背太後旨意,還是死罪。
旌筠身後的狗叫了兩聲。
胡嬙更加膽戰心驚,後退了兩步,看著桌上食盒裡的包子,伸出了發抖的手,緩緩拿起包子。
狗又叫了一聲,嚇得胡嬙失手將包子掉在地上,那條狗就跑了過去刁起包子吃下,胡嬙瞪大了眼睛看著,旌筠也沒有說話。
包子還沒有吃完,狗兒便四肢無力的倒下,口吐白沫的死去,胡嬙大叫了一聲。
旌筠看了看死去的狗,笑道“這條狗對太後不夠忠心,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!格格慢慢享用,奴婢就先告退了。”
說罷,旌筠走了出去。
胡嬙看著地上死去的那條狗,幾乎三魂去了兩魂半,隻覺得頭暈目眩,眼前一黑,便倒了下去。
胡嬙再次睜開眼睛,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一晃一晃的,她有氣無力的看到琅玦和茜琳都在自己的眼前。
琅玦抓住胡嬙的手說“我的姐姐,你終於醒了,你嚇死我了!”
“公主……你能不能回避一下,我有話和香妃娘娘說。”胡嬙像是似醒非醒的一樣,迷迷糊糊的講出這句話。
琅玦問“我上哪回避啊?馬車正走著呢!”
胡嬙坐了起來,看了看四圍,原來她們是在一輛馬車裡,正顛簸的往前走,琅玦和茜琳坐在她的兩旁。同在車裡坐的還有茜琳的三個維族侍女。
琅玦道“原本吃了早飯要繼續走路的,卻遲遲不見你,我就去你屋裡找你,看到你昏倒在地,旁邊還有一條死狗。皇阿瑪嫌你耽誤時間,想把你先留在那兒,是香妃娘娘堅持帶你一起,所以接你上了這輛車。”
“謝娘娘!”胡嬙對茜琳點了點頭。
茜琳問“你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胡嬙答道“娘娘,您的三個維族侍女裡,肯定有一個人做了太後的細作。”
茜琳有些不解的看三名維族侍女,又看胡嬙。
三名維族侍女相互看看,祖慕熱蒂先問“嬙格格這樣質疑我們,有什麼證據?”
胡嬙道“我昨晚陪香妃娘娘用膳,隻有你們三個在屋裡,你們當中有一個人在監視我,明知湯裡有毒而不做聲,我中途改變心意,沒有讓娘娘喝下湯,這個細作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太後,所以太後今天早上才會送來有毒的包子警告我!”
琅玦沒太反應過來,問“你說的是什麼意思?我怎麼聽得不太明白。”
胡嬙看著琅玦,鄭重其事的說“公主,我隱瞞了你,其實太後上次叫我去,是吩咐了我給香妃娘娘下毒,你一向心直口快,我不敢告訴你。我違背了太後的旨意,所以太後送毒包子警示我,如果我不聽話,就會跟那條狗的下場一樣。”
“什麼?”琅玦睜大眼睛,突然站了起來,問“你是說……你桌上那盒包子有毒?”
胡嬙看琅玦的反應這麼大,關心道“是誰吃了那個包子嗎?”
“我……我叫人把那些包子送給福將軍了!”琅玦忽然掀起窗簾,大喊“停車!趕快停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