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恒向來賓笑著寒暄,請諸位就坐,算是勉強圓場,大家都開始動筷子。
琅玦喝了杯中酒,覺得十分難喝,但幾杯下肚,竟然有些快感,遙想起當年在榮王府看到永琪在書房喝的大醉,終於理解了永琪當時的心情,卻又羨慕永琪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廝守,不像自己自始至終都是一廂情願,而且從來都不曾擁有自由。
福隆安按住琅玦的胳膊,勸道“公主,不能再喝了,你不常喝酒,這樣喝,會醉的。”
“你管得著嗎?”琅玦甩開了福隆安,喚自己的侍女道“梅蝶,這個酒杯太小了,你給我拿大碗來。”
敏敏瞪著琅玦,問“公主,過分了吧?”
琅玦滿不在意的笑道“額娘,我們滿人來自草原,本來就是天生的好酒量,大碗喝酒有什麼不對?”
梅蝶拿來了大碗,琅玦便斟了滿滿一碗,然後一口氣喝下。
福隆安再次勸道“公主,點到為止吧!”
旁桌的劄蘭泰離席,舉著酒杯走到琅玦身旁,笑道“公主好酒量,福靈安將軍是微臣的主帥,今日他不在,微臣就替他敬公主一杯。”
福隆安聽了這句話,頓時大怒,指著劄蘭泰的鼻子,吼問“劄蘭泰!你幾個意思?”
劄蘭泰笑道“額駙大人,今日來的都是自己人,微臣隻是想敬公主一杯酒,有什麼不妥嗎?”
福隆安抓起劄蘭泰的衣服,吼道“想找麻煩是吧?我們今天就新賬舊賬一起算!”
傅恒已經走到福隆安身旁,抓住福隆安的臂膀,把他按到座位上,對劄蘭泰說“小兒夫婦都喝多了,不能陪公子飲酒,請見諒。”
敏敏吩咐道“梅蝶,扶公主回屋休息。”
梅蝶便來扶琅玦,卻被琅玦推開。
琅玦忽然站起來,衝著敏敏喊道“你想把我也趕走是嗎?”
敏敏有點糊塗,不明白琅玦說的是什麼意思。
福隆安來拉琅玦,琅玦又把福隆安甩開,對敏敏說“兒媳有一事不明,還請母親賜教。”
敏敏忍著氣,道“你說。”
琅玦問“福靈安是你親生的嗎?”
福隆安嚇了一跳,問“公主,你喝多了,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?”
“我清醒著呢!”琅玦仗著幾分酒力,又把目光轉向敏敏,奚落道“就你們家那點破事,當誰不知道?就因為福靈安不是你親生的,所以你不待見他,處處為難他,對不對?”
敏敏怒斥道“你滿嘴胡說八道些什麼?來人,把公主帶下去!”
琅玦笑意盈盈的問“你心虛了是嗎?我早該猜到,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搗鬼,福靈安背負你的養育之恩,才會畏首畏尾!”
“放肆!”敏敏拍桌,喝道“有兒媳敢跟婆婆這樣說話的嗎?虧你還是個公主,禮義廉恥都一塌糊塗,我現在就帶你到皇上麵前理論!”
敏敏怒氣衝衝來拉琅玦的胳膊,琅玦隨手甩開,沒想到,這樣竟使敏敏蹲到了地上,站不起來了。
傅恒驚慌的叫人去找禦醫。
琅玦驚異的看著敏敏,有些許緊張,未曾多想,一個來自福隆安的巴掌,已經扇在了她的臉上。
琅玦抬頭,恨恨的看著福隆安,問“你敢打我?”
“額娘若有個三長兩短,我不會放過你的!”福隆安撂下這句話,忙去看母親,再沒理會琅玦。
琅玦帶著一身酒氣,跑去了圓明園,捂著臉跑到了杏花春館。
杏花春館是皇後在行宮的住處,琅玦一進殿,就倒在皇後懷裡大哭起來,傾訴道“皇額娘,福隆安……他竟敢打我,你要為我做主啊!”
皇後聽了,大吃一驚,看著身旁的蕭韞、胡嬙等人,說“這福隆安好大的膽子,公主嫁過去才多久,竟然就動起手來了!”
琅玦滿臉委屈,哭個不住。
皇後很快聞到了酒氣,問“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?這麼大酒味。”
琅玦支支吾吾的說“喝了一點點,就一點點。”
“一點點?”皇後有點不信,又問“福隆安為什麼打你?”
“這個……這說來話長……”琅玦抬頭看了看胡嬙。
胡嬙笑道“娘娘,既然公主來了,不如多在這裡住幾天,家裡的事,慢慢說不遲。”
而後,琅玦得知,敏敏在壽宴上出血後生了一個兒子,取名福長安,那天本不是敏敏的生辰,但卻因為敏敏非要擺宴而變成了福長安的生辰。
傅恒斥責敏敏太過於任性,敏敏卻以為都是琅玦的錯,福隆安說什麼也不肯進宮去叫琅玦,這件事就這樣擱置著。
琅玦住在行宮,每日與胡嬙同住同行,倒還舒坦些,也不願意離開。但琅玦漸漸意識到,胡嬙正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,就是關於香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