觀保笑向納延泰說“侍郎大人如此憂國憂民,實在令在下欽佩不已。”
納延泰笑道“禦史大人過獎了,為國分憂是臣子的本分,隻是我等人微言輕,還需討王爺的示下。”
觀保道“尊兄方才說皇上多年勤政,如今沉湎女色,猶如唐明皇與楊貴妃,要效仿先賢,勸諫皇上賜死香妃。那尊兄應該知道,唐玄宗賜死楊貴妃之後,政局如何?這唐玄宗還沒死呢,太子李亨便即位成了唐肅宗。尊兄莫不是想教唆榮郡王效仿唐肅宗吧?”
納延泰吃了一驚,忙長跪在地,向永琪道“王爺,臣絕無此意,請王爺明查。”
永琪扶起納延泰,笑道“大人乃是我大清之棟梁,永琪豈可多疑?隻是這般勸諫,不由得動蕩人心,永琪出頭,難免讓皇阿瑪疑心為逼宮之舉,還請大人體諒!”
納延泰不好再勸,隻得自行告辭。
永琪拱手作揖拜觀保道“多謝嶽父為永琪解圍。”
觀保笑道“王爺折煞老臣了。臣想得到王爺一句實話,關於此事,王爺是否要參與其中?”
永琪答道“不敢欺瞞嶽父,小婿以為香妃無罪,事情會發展成這樣,都是皇阿瑪的一廂情願,所以,我想救香妃一命。”
觀保無奈的搖了搖頭,歎道“王爺還是和以前一樣,喜歡多管閒事。”
永琪道“小婿不能看著無罪之人無辜枉死,難道嶽父希望永琪見死不救、袖手旁觀嗎?”
觀保冷笑一聲,道“王爺要怎麼做,老臣自然管不了。老臣隻想提醒王爺一句,王爺現在並非獨身一人,若要引火燒身,切勿連累家小。”
說罷,觀保拂袖而去。
永琪知道觀保一向直來直去,但還是沒想到直接到這個程度,原來觀保方才來解圍,僅僅是為了懿澤。如此一想,他心裡還挺涼的。
對於晚宴可能會發生的事,永琪實在不太有把握,他想來想去,能想到最好的辦法,還是在事情沒發生之前,去求乾隆改變主意。
他沒有回家,掉頭走向四宜書屋,還沒走多遠,永琪就被一隻胳膊擋住了,他抬頭一看,原來是福靈安。
福靈安道“皇上不會放掉香妃,王爺還是不要去碰壁了。”
永琪固執的說“不!我要告訴他,群臣將在晚宴上共諫賜死香妃,他如果現在放掉香妃,還來得及救香妃一命。”
福靈安道“皇上已經知道此事了,王爺無需通風報信。”
永琪不解的問“既然皇阿瑪都知道,為什麼要看著香妃去送死?”
福靈安答道“王爺所說的這些群臣,多半應該是太後的人。太後要跟皇上打仗,還要打的人儘皆知,皇上如果提前送走香妃,就是怯懦之舉,等同於認輸,皇上是一國之君,你認為他會這樣做嗎?”
“可是,現在太後居於優勢地位,如果群臣逼死了香妃,皇阿瑪還是等於打了敗仗,還是會顏麵掃地。但是,如果香妃不死,群臣沒有退路,就隻能奮勇向前,那整個大清朝都要被攪得動蕩不安了!”永琪充滿了焦慮,想著晚上可能發生的事,隻覺得進退兩難。
福靈安答道“所以,你得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,既讓皇上不失尊嚴,還得讓大臣們有退路。”
永琪問“哪有兩全之策?你這不是為難我嗎?”
福靈安笑道“如果今晚真的因此起哄,王爺不如讓嬙格格勸香妃當場自儘,皇上隻要沒下令賜死香妃,就不失尊嚴,朝臣們看香妃已死,自然善罷甘休。”
永琪聽了,一時氣惱極了,斥責福靈安道“你這是什麼話?我思前慮後的奔忙,就是因為不想讓香妃枉死,你竟然讓她自儘?我真是白認識你了!”
永琪氣衝衝的離開了,福靈安隻是淡淡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