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嵐悶悶的問“你不知道她在這兒?我還以為,是你吩咐了五阿哥要多照顧她的呢!”
“永琪有照顧她?”懿澤再次瞪大了眼睛,又看了一眼胡嬙,心裡毛毛的。
青嵐已經明白了這裡有些什麼問題,轉而又改口,笑著說“沒有,是管事的議論說她與你交情匪淺,看在五阿哥麵上要照顧些,五阿哥未必知道,我也是瞎猜的。”
懿澤向青嵐道“皇後收了她做義女,卻沒有真正的名分,我服侍皇後時,確實與她以姐妹相稱,可後來,來往也並不多。她怎麼成了這個樣子?到底怎麼回事?”
青嵐笑道“她應該是犯了錯,被罰到這裡的,我見到她時,她已經是這樣了,不說話,看著傻傻的。”
懿澤蹲下問“胡嬙,我是懿澤,你還記得我嗎?”
胡嬙看了看懿澤,沒有說話,也沒有動彈,除了眨眼睛,像個木頭人一樣。
懿澤失望的站了起來。
青嵐道“有人許諾過我,如果能在這裡結果了她,我就可以恢複以前的身份,回到我從前的住處。”
懿澤問“許諾你的人是誰?”
“這個,你就彆問了。這裡幾乎每天都有人死去,結果她也不難,也不會擔罪名,我是可以做到的。”青嵐輕輕笑著,又說“隻是,我聽說她也是你的姐妹,才沒有這麼做。”
“你還當我是姐妹?”
“一直都是。”
懿澤心中一陣感動,她走到青嵐麵前,目光誠摯的說“不要傷害她,我可以想辦法救你出去。”
“還是彆了,你若救我,今日出去,明日我就沒命了,倒不如呆在這裡,還能苟延殘喘。”青嵐笑著,笑的有點苦。
“到底是誰要害你?誰在威脅你?你能不能告訴我?”
“你彆問了,我不會傷害胡嬙,你走吧!”
懿澤看著青嵐,一肚子的疑問,可是青嵐始終都不肯說。
一個瘋婆子從屋裡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,經過胡嬙麵前時,胡嬙忽然大叫了一聲。
青嵐走了過去,安慰胡嬙道“她叫海岩,也是這裡的宮女,你不要害怕。”
胡嬙問“海岩?”
青嵐點點頭。
懿澤詫異的走到胡嬙身旁,問“你會說話?你到底清楚還是不清楚?”
胡嬙又不答。
懿澤站起時,看到了那個瘋婆子的臉,原來還是那個長的跟愉妃模樣相似的宮女。
懿澤望著海岩,想起曾經在長春宮見到的一幕,如今她在長春宮救出蛟龍,愉妃就病倒了。這裡麵,必然有些緣故。
懿澤多看了海岩幾眼,海岩嚇得躲在青嵐身後。
孟冬喊道“福晉,我們還是回去吧,寧壽宮本來就不是個正常的地方,自然也就不會有幾個正常的人。”
孟冬拽著懿澤的胳膊,走出東小院,問“你和她們說那麼多做什麼?不都是白費功夫嗎?”
懿澤甩開孟冬,道“可是我滿腦子都是問題,這些問題多的,我的腦袋都快要裝不下了!”
孟冬拉著懿澤找到孫堯,吩咐道“查一查你們的記事簿,我們福晉想知道,胡嬙是犯什麼事進來的?還有那個叫做海岩的宮女,以前在哪裡當差?為什麼會進到這裡?”
孫堯翻看了寧壽宮進出的記錄,答道“胡嬙是因為蓄意謀害愉妃娘娘,被人發覺,皇上親自下令送來的。海岩是哪個?奴才這裡沒有記錄!”
懿澤道“就是現在服侍蘭貴人的那一個,怎麼會沒有記錄呢?”
“那個瘋婆子?”孫堯陪笑道“福晉,她進來的時候,奴才還沒在寧壽宮當差呢!早些時候這裡不成規矩,什麼都是亂七八糟的,漏記的也不少,福晉要想知道,奴才回頭細查一查。”
懿澤回到了榮王府,仍然是一腦袋的問號。
永琪來到蕪蔓居,站在院中躊躇著,竟然不敢進去。
孟冬在窗縫中看到了永琪,也沒有告訴懿澤,一個人靜靜的從屋裡走了出來,走到了永琪身邊。
永琪問“聽說,懿澤今天去了寧壽宮?”
孟冬笑道“不但去了,還見到了嬙格格。”
永琪愣住了,他隨便的瞟著彆處,還是遮蓋不住一臉的心虛。
孟冬淡淡一笑,道“你先不必緊張,懿澤比較笨,事情沒發展到你想象那一步。她受了陳姑娘提醒,又在寧壽宮見到了嬙格格,竟然還是沒猜出來陳姑娘的暗示,不僅如此,她還給嬙格格送了冬衣。你看,她是不是傻的很可愛?”
永琪低著頭,慚愧的說“是我對不起她!”
孟冬冷笑一聲,道“你若還有些良心,就應該知道,有些事情,當斷則斷。我並不想替你隱瞞,我隻是不想看到懿澤心痛病再複發罷了!”
永琪點點頭。
他慢慢走出蕪蔓居,天上飄下來一些雪花,後來雪花越來越多,落在了永琪的身上。
永琪抬頭望著漫天飛雪,記憶中初見胡嬙的場景又浮現在眼前,那片桃花林,當時隨風飄落的桃花,嬌豔欲滴的淺粉色,是那樣讓他迷惑。今日這順風而下的雪花,隻留下一地的蒼白,他就在這蒼白的大地上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