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隆麵對永璿的冥頑不化,雖然感到失望,卻更好奇迷惑他的是怎樣一個女子,因此對福靈安說“把那個女子帶進來。”
王若筠走了進來,跪下拜道“民女王若筠,見過皇上、太後、皇後娘娘、舒妃娘娘。”
乾隆問“你頭一回入宮,都認得嗎?確定不會叫錯?”
王若筠答道“民女知道八阿哥是舒妃娘娘撫養大的,進來一看坐著的四位,便已經猜得到了。”
乾隆點點頭,又問“不害怕嗎?”
“民女在被抓住帶來的路上,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。”王若筠的樣子,一直很鎮定。
乾隆便下令道“賜王氏白綾一條。”
永璿大聲喊道“皇阿瑪!”
乾隆問“你想替她求情?”
“兒臣不敢!”永璿向乾隆叩首,悲傷的說“求皇阿瑪也賜兒臣一死吧!兒臣和若筠發過誓,要生死與共,還請皇阿瑪在我們死後,能讓我們合葬!”
乾隆聽了這句,惱羞成怒,指著永璿的鼻子,吼道“你以為朕不敢殺了你嗎?來人,把永璿給朕拉下去……”
“皇阿瑪息怒!”永珹慌忙跪在永璿身側,阻止道“永璿年幼無知,皇阿瑪就原諒他一次吧!”
永琪也跪下說“皇阿瑪,今天畢竟是八弟大喜的日子,怎麼能處決呢?”
永瑢也一起求情道“懇求皇阿瑪網開一麵。”
琅玦腹部隆起,不便行大禮,隻微微屈膝做了個福,向乾隆道“皇阿瑪,八弟也是一時衝動,罪不至死,請皇阿瑪看在死去的嘉貴妃麵上,手下留情。”
年紀尚小的永瑆也附和道“皇阿瑪開恩。”
乾隆指著永璿,問眾人道“你們看看他,有一點知錯就改的意思嗎?”
懿澤和孟冬在正殿門外偷窺了幾眼,孟冬在懿澤耳邊低聲說“若能勸動八福晉去求情,或許最有用。”
懿澤點點頭,隨孟冬一起往正殿一旁的新房去了。
渃汿已經自行扯下了紅蓋頭,在房中無聊的坐著。聽說懿澤到來,渃汿隻好站了起來,出門迎接,禮貌的喚了聲“五嫂。”
“八福晉請坐。”懿澤以禮相見,笑道“我也不跟你繞彎子,你知道,現在皇阿瑪正在外麵審訊八弟,很是動怒,我想請你出去向皇阿瑪求個情。”
“我不去。”渃汿回答的很利索,並把臉扭到一旁。
懿澤看了看孟冬,孟冬笑勸道“八福晉,我知道你心裡生氣,可是八阿哥畢竟是你的夫婿,他年輕,難免犯錯,皇上如果真的一怒之下處置了他,身為皇家的媳婦,你難道還能有彆的指望嗎?”
渃汿道“你們說的是有理,可是這樣的事情,如果放在你們誰身上,又能受得了?我來自書香門第,難道還比不過一個歌舞坊的歌姬嗎?這簡直是奇恥大辱!莫說皇上不可能殺了自己的兒子,即便是殺了,我寧可守寡,也不願要這樣的叛徒做丈夫。”
孟冬又說“福晉果然是有誌氣的人,可是尹大人讓福晉嫁過來,怎麼忍心讓福晉守寡呢?”
渃汿與永璿的婚姻,當然是帶有政治目的的。渃汿在家時便知道,太後一心捧永璿上位,尹繼善也希望渃汿將來能母儀天下,隻是嫁過來之後看到的境況,讓她太意外了。
孟冬笑道“皇上固然不會真的處死八阿哥,但很有可能處死王氏,如果王氏死了,八阿哥和福晉之間就會永遠隔著一道過不去的坎。”
渃汿詫異的問“難道你是讓我為王氏求情?”
孟冬答道“福晉可能以為留她是恥辱,可在奴婢看來,福晉親自出麵為王氏求情,恰恰說明了福晉的氣度無人能比,連八阿哥都會對福晉另眼相看。今天發生的事,讓皇上對八阿哥很失望,福晉一定明白,這種失望會影響八阿哥的前程,而福晉是唯一能夠扭轉這份失望的人。”
渃汿有些遲疑。
孟冬見渃汿已有活動之意,又補充道“八阿哥現在對王氏的癡迷,不過是年少無知,對美色的一時衝動罷了,如果他看到了福晉的寬宏大量,一定會感動。人都是會變的,天長日久,一切皆有可能。皇上和太後選福晉入宮,也是看中了福晉的知書達禮,福晉今日若肯幫八阿哥為王氏求情,皇上定會為福晉動容。福晉娘家的指望,都在八阿哥和福晉身上,福晉請三思。”
渃汿的娘家最在意的,當然是永璿的前途,以及她嫁給永璿之後可能為娘家帶來的榮耀,可永璿的競爭對手,不就是永琪嗎?
渃汿看著懿澤,有些奇怪的問“五嫂這樣為八阿哥和我著想,難道就不怕影響五阿哥的前程嗎?”
懿澤笑道“我說了,你可能不信,永琪其實無心於皇位。我不是他唯一的妻子,卻依然想輔助他上位,你覺得我的努力值不值?”
渃汿聽了這句話,十分感動。如果懿澤作為側福晉尚且為永琪著想,她作為永璿的嫡福晉就沒有道理不幫永璿。於是渃汿點點頭,站了起來,和懿澤、孟冬一起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