懿澤又對胡嬙說“把偏方的配方給我寫下來,治得好,我謝你。治不好,你就等著殉葬吧!”
胡嬙畏懼懿澤這般神力,隻能遵從命令,幫綿脩治病,但同時又害怕碧彤來問罪,每日提心吊膽的躲避著。
丫鬟們輪流在綿脩的屋裡照顧,不該胡嬙值班的時候,她走出蕪蔓居,沿著王府花園的小河走到王府圍牆邊上。
這條河是王府外引過來的活水,從牆外流進牆內,牆下有網攔著,人是不能從河裡進出王府的,但在這個地方,牆內外相互說話卻聽得見。
胡嬙在離宮時送給胡雲川一件衣服,袖口處縫進去了字條,字條上說明,讓胡雲川每個月初二和十六日的申時到府外的這個地方相會。兩人約了暗號,胡嬙在內攪動河水,胡雲川在外看到波紋,就在水麵上放一把小小的樹葉,大部分樹葉會被網擋住,但會有幾片小樹葉會通過鋼網的孔洞順著水流流進府內,胡嬙看到,便知道胡雲川也到了。
且此處視野開闊,藏不了人,若有人看到,胡嬙可以假裝自己是在玩水,若有人走近,她一眼便能看到。
事實上,胡嬙好幾次都沒有赴約,胡雲川知道她有許多身不由己,即便在牆外空等,下次也依然會準時趕到,在這裡從不到申時等到申時之後。
這日,胡嬙蹲在牆內河邊,向河內扔了一塊石頭,激蕩出圈圈水波。過了一會,她果然看到幾片小樹葉流了進來。
胡嬙便說“去履親王府。”
胡雲川在牆外問“找誰?”
“四阿哥履郡王。”
“做什麼?”
“透漏綿脩重病。”
“你還好嗎?”
“挺好的,我走了。”胡嬙站起來,離開了圍牆,“挺好”領個字,她說的真違心,想起碧彤的咄咄逼人、懿澤的蓋世神武,她怎麼可能過的好?
綿脩用了胡嬙的偏方之後,過了幾天,果然有所好轉。懿澤有幾分欣喜,對胡嬙的態度也比之前稍微好了點。
因為永璿私奔卻逃過懲罰一事,永珹十分感激懿澤,他聽見有人議論說綿脩病的很嚴重,便立刻讓人備禮,到榮王府來探望。
紫玥一向疑心很重,又愛吃飛醋,一聽到永珹要來榮王府,便開始懷疑永珹是想私會孟冬,因此必須跟永珹一起來榮王府。
於是永珹和紫玥一起來到了榮王府探望綿脩,懿澤很意外,在蕪蔓居中烹茶接見。孟冬為了避嫌,提前離開了蕪蔓居,先到彆處去了。
永琪聽說,也放下手中的事情,從紫薇寒舍來到蕪蔓居,和懿澤一起陪客說話。
永珹對綿脩的得病和治愈都感到很驚訝,道“我隻聽說綿脩病了,沒想到竟然是天花,幸得祖宗保佑,有驚無險。沒想到太醫院的醫術,比以前精進多了。”
懿澤笑道“哪裡是太醫院治好的,是府裡一個丫鬟小時候得過天花,用偏方治好了,我就也給綿脩試了試,沒想到真的有用。若不是這偏方,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。”
永琪也笑著說“是啊,懿澤這段日子,幾乎都沒合過眼,飯也吃不下,天天擔驚受怕的守著綿脩,我真是心疼她。綿脩要是不好,把她也給搭進去了,我以後的日子可該怎麼過下去呢?”
永珹看看永琪和懿澤,又想想自己,不禁感歎道“五弟和五弟妹這樣鶼鰈情深,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羨慕,又有綿脩這麼聰慧乖巧的兒子,讓我好嫉妒。”
紫玥聽到這句話,瞪了永珹一眼。
永珹忙又改口問“對了,那個治天花的偏方是什麼?我得抄一份回去,以備不時之需。”
永琪笑問“四哥和四嫂是不是有好消息了?那你們得多請教懿澤,她現在對於孩子的事,可懂得太多了!”
“好消息?”永珹看了看紫玥,嗬嗬一笑,道“等她有好消息,我得等到下輩子去了!”
紫玥吆喝永珹道“你是怎麼回事,非要逼著我在彆人家跟你吵架是不是?”
懿澤勸道“四嫂消消氣!四哥也不要急,子嗣的事,得靠緣分,緣分到了,自然就會有了。”
又坐了一會,永珹和紫玥便告辭出來,永琪、懿澤出門相送。
胡嬙抱著一大摞衣服走進蕪蔓居的院子裡,她走的比較急,一下子撞到了永珹的身上。
永珹比較結實,反而是胡嬙摔倒了,衣服也掉了一地。
懿澤責備道“你怎麼這麼莽撞,好好的走個路,都能撞到四阿哥身上。”
胡嬙向永珹行了個禮,道“四阿哥請恕罪,奴婢拿的衣服太多了,擋住了視線,無心冒犯。”
永珹笑道“沒事,摔到你沒有?”
胡嬙搖了搖頭。
永琪指著胡嬙,對永珹說“挺巧的,方才我們還議論天花的偏方,她就是貢獻偏方那個丫鬟。”
說罷,永琪繼續送永珹往前走,懿澤也挽著紫玥的胳膊。
胡嬙正在撿地上的衣服,忽然抬頭喊“四阿哥等等!”
永珹回過頭來看了胡嬙一眼。
胡嬙跑過來,不好意思的說“奴婢的手帕剛才粘在四阿哥身上了。”
永珹往自己身上上下看了看,問“在哪?”
胡嬙伸手扯了一下永珹右上臂的偏後處,這一下,連永珹胳膊上的肉都扯疼了,永珹卻沒有吭聲,胡嬙便拿著手帕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