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鈿聽了,覺得有些道理,忽而又想到“可是王爺和胡格格也會因為孩子,永遠都牽扯著啊!”
卓貴翻了個白眼,笑問“咱們家王爺可是皇上心目中的太子,你還能不讓他有三宮六院嗎?重要的是,誰能坐在未來中宮那個位置!胡格格的出身,就算生了兒子,也當不了皇後!但若是福晉有兒子,做皇後還是十拿九穩的,你想想,我說的對不對?”
金鈿點點頭。
卓貴又一次伏在金鈿耳邊,叮囑了幾句話,金鈿認真的聽著,兩個人就約好了時間,裡應外合,做一個破鏡重圓的撮合之計。
這些日子,懿澤總是茶不思、飯不想,常常神情呆滯的坐在窗前望著遠方,每次都要玥鳶和金鈿勸著,或是瑛麟來陪著,才勉強吃一些東西,卻還是食不知味,日日消沉。
又到了用膳的時間,玥鳶做了幾樣精致的小菜,拿到懿澤房中,勸道“福晉,吃一些吧?”
懿澤搖了搖頭,癡癡的望著窗外,寒風呼呼的吹著,怕是又要下雪了。
“寒冬天氣,福晉不要總是吹風。”玥鳶放下飯菜,走到窗前想把窗戶關掉。
懿澤伸手抵住了窗戶,輕聲的說“不要關,我心裡悶,想透透氣。”
玥鳶無奈的站在一旁。
門開了一個小縫,金鈿探頭看了一眼,心中約莫著大概沒有問題,然後才推開門,端著一個托盤進來,托盤上放了一個酒壺。酒壺裡已經放了藥,這讓金鈿有點心虛。
金鈿墊著腳走到懿澤身邊,堆著笑容說“小姐要是吃不下東西,要不先喝點酒?”
玥鳶愣了一下,問“你怎麼勸福晉喝起酒來了?”
金鈿笑道“一醉解千愁嘛!小姐每天都這麼鬱鬱寡歡,我給她找點樂子,總勝過無所事事!”
懿澤回頭,看了一眼那個明晃晃的酒壺。
玥鳶問“福晉喝過酒嗎?”
懿澤凝望著酒壺,靜靜答道“隻喝過一次。”
金鈿忙殷勤的放下托盤,舉起酒壺,向酒杯中倒了滿滿一杯。
玥鳶又問“什麼時候喝的?”
懿澤望著酒杯出神,卻沒有回答。
金鈿低聲告知玥鳶“當然是新婚之夜的交杯酒了!”
玥鳶和金鈿都不再吱聲,隻看著懿澤。
懿澤望著酒杯,又回憶起大婚時的風光,還有婚前的種種。
在宮女生涯中,身份的卑微讓她常常被利用、被陷害,她也曾痛苦、失落,甚至看不開,可永琪總會為她解圍,時刻關注著她的心事。當乾隆終於為永琪和她賜婚的時候,她是那麼的開心,當時宮內賀喜的人往來於延禧宮絡繹不絕,宮外的賀客更是踏破了禦史府的門檻,連一向偏心宜慶的母親陳氏都因為懿澤光耀門楣而另眼相看。
大婚的禮節很繁瑣,懿澤從雞鳴勞累到日落,疲憊不堪,心裡卻很甜。
因為備婚而多日不能得見的永琪和懿澤,在新婚之夜掀開蓋頭的那一刻,彼此都會心一笑,飲過交杯酒,打上同心結,在朦朧的燭光中,他們許下了終身的誓言。
她永遠不會忘記,當晚永琪篤定的目光、赤誠的誓言“我,愛新覺羅·永琪,一生一世心裡隻有索綽羅·懿澤一人,也隻娶一人,永不相負。”
想到這裡,懿澤拿起酒杯,一飲而儘。
金鈿馬上又滿上一杯。
玥鳶看著,有些焦慮。
懿澤以為此生最幸福的那一段時光,就是新婚之後的那幾個月,他們每天形影不離,你儂我儂。永琪在霧靈山上為她遮雨,在夜間將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暖著,她至今仍記得永琪當時的心跳、和自己手心的溫度。
懿澤的眼淚簌簌的流下,又端起酒杯,全部喝下。
金鈿再次滿上一杯。
玥鳶按住金鈿的酒壺,問“你成心要把福晉灌醉?”
金鈿把玥鳶拉到一旁,伏在玥鳶耳邊,把聲音壓的極低“王爺一會兒過來,小姐隻有醉了才不會攆人!”
玥鳶愣了一下,知道是計,便沒再阻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