琅玦突然癡心妄想起來,問“五哥,你帶我去一趟雲南好不好?讓我再見他一麵好不好?”
永琪驚了一下,愣愣的問“你要去雲南?”
琅玦點點頭。
“不行!”永琪想也沒想,便一口否決了,道“你知道雲南離京城有多遠嗎?你和我是隨便能離開京城的人嗎?我們都不是自由之身,身後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呢!”
琅玦突然跪了下來。
永琪嚇了一跳,問“你這是做什麼?快起來!”
琅玦淌著淚,深情的望著永琪說“五哥,在聽說福靈安受傷之後,我去廟裡求簽了,簽上寫的很凶,不管你信不信,我總覺得,他會出事。他離京那天,我錯過了送彆的機會,如果就此再也不能見,我真的是抱憾終身……我額娘生性懦弱,在她的影響下長大,我很自卑。我這輩子,隻做過一件勇敢的事,就是努力的愛我所愛,當他為了所謂的‘大局’把我推向彆人的時候,我真的恨過他!可是看到他在富察家的處境時,我又恨不起來!我和他沒有緣分,我也不敢有更高的奢望,我隻希望能有一個機會,好好的和他說一會兒話,僅此而已。這個要求很高嗎?為什麼我連一次和他好好聊聊的機會都沒有呢?”
永琪抿掉了琅玦臉上的淚水,扶她站起,笑道“傻妹妹,可是你畢竟已經嫁人生子了,就算我能想出辦法,帶你秘密的離開京城、瞞過皇親權臣,可你又該如何對你的婆家交待呢?你就不擔心你的兒子嗎?”
琅玦苦笑著,答道“我說了你可能不相信。我生下豐紳濟倫的第一天,就被敏敏夫人抱走了,我沒有照顧過他一天,連見到都是很偶爾的。我一直住在公主府裡,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哪天在,哪天不在。”
“那是你的孩子,你怎麼能允許他們這樣做呢?”永琪有些生氣,像是替琅玦打抱不平。
琅玦搖了搖頭,解釋道“你可能誤會了,我不是沒有辦法要回孩子,而是我並不想要回來。豐紳濟倫和福長安年紀相仿,養在一處挺好的。我住在公主府,來去自由,也挺好的。”
“可是這不正常啊!你年紀輕輕的,不陪著丈夫,不守著孩子,你這算是過日子嗎?”
“難道天天看彆人臉色、聽彆人擺布,就是正常的日子嗎?我已經夠窩囊了,你就彆說了!”琅玦似哭似笑,內心好複雜。
永琪看到琅玦如此,心中又是一陣自責,他懊惱著沒能照顧好妹妹,讓她受這樣的委屈。
琅玦望著永琪,又央求道“五哥,我的家務事,你管不了,也不要再問了。我現在隻想再見他一麵,你帶我去好嗎?就我和你兩個人去,不能讓宮裡的人知道、也不能在宗人府留檔,我知道,你一定會有辦法的!”
永琪想了想,說“陪你去雲南一趟,我好多天都不能上朝,公務也要拖延,你得給我點時間處理一下,等我安排好了,就到你府上去找你。”
琅玦頓時欣喜異常,又流下淚來,激動的抱著永琪,喊道“我的好哥哥,我就知道,你是最疼我的!”
永琪和琅玦固然兄妹情深,然而琅玦的這個想法,在世人眼裡還是極其出格的。按照永琪所秉承的禮教,是不該答應琅玦的,但他不能不被琅玦的執著所打動。
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,是因為永琪自己也十分苦悶,因為前些天關於懿澤與胡雲川的流言,他羞於見人,如果能去遠方走走、去看望許久未見的昔日摯友,似乎也正是他想要做的事。
從這天開始,永琪對外稱病,上朝時也裝作一副體力不支的樣子。兩日後,永琪便請旨告假,在家養病。
天氣漸冷,乾隆是知道永琪往年冬季時常病發的,其中一年還病的特彆重,因此便準了永琪的假。
起初的十來天,親貴們時不時就有人來探望,慢慢的,往來於榮王府的探望著越來越少,永琪便開始暗暗的準備行裝了。
直到乾隆也來親自探望了永琪一趟之後,永琪便命令太醫宣稱此病需靜養,接下來便以此為由不再見客。
太醫自然曉得永琪的病並不重,但以小病推脫偷懶也是常情,何況人人皆知榮王府近來醜聞頗多,永琪必然煩躁,閉門不願見人完全在情理之中,就算是裝病,誰又敢揭穿呢?
在永琪裝病之始,胡嬙便來看望過,知道永琪之病是假。
且琅玦的事,也從來不瞞胡嬙,胡嬙便一直配合,每日到紫薇寒舍裝模作樣的侍疾。
到了即將離京的時候,永琪讓人把瑛麟叫到了紫薇寒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