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琪握住福靈安的手,憂心忡忡的說“你快派人去找兆惠將軍,我隻怕緬兵人多,他會吃虧!”
福靈安點點頭,道“王爺和側福晉請先到軍營休息。”
這個軍營,指的是劉藻為備戰而集結士兵、操練士兵,新近才駐紮的營帳。這一帶也沒什麼彆的去處,他們隻能暫時借住於此,才好療傷、以及等候兆惠將軍。
瑛麟背後的箭傷流血不少,她勉強支撐體力了一路,是因為身處險境,如今已經平安歸來,難免鬆懈,瞬間隻覺得眼前昏暗,突然昏倒在地。
雲中子嚇了一跳,差點想要上前,又隻看永琪。
永琪叫了一聲“瑛麟”,一瘸一拐的慌忙趕來,隻見瑛麟已經不省人事。
福靈安叫幾個士兵抬起瑛麟、扶著永琪,一同去了劉藻安排的營帳,緊接著又讓人去找軍醫,為永琪和瑛麟治傷。
軍中無女子,瑛麟背上中箭,治療多有不便。
軍醫富貴蟠,先將瑛麟背上的長箭剪成短箭,又把剪刀給了永琪,讓他把瑛麟的衣服剪開,露出背麵,才好拔箭醫治。
富貴蟠交待清楚後,先行離開永琪和瑛麟臨時居住的營帳,在外等候。
瑛麟在軍醫到來之前已經蘇醒了,此刻隻靜靜的坐著,等待永琪為她剪開衣服。
永琪和瑛麟雖然有夫妻之名,但卻是連肌膚之親都沒有過的。永琪拿著剪刀,坐在瑛麟身旁,多少有些尷尬。
瑛麟問“你愣著做什麼?怎麼不剪?”
永琪有些不好意思的說“我沒乾過這樣的活計,萬一弄疼了你,你可忍著點。”
瑛麟輕輕笑了笑,道“你好囉嗦!這樣就怕疼,一會兒還怎麼拔箭?不要耽誤時間,軍中向來就數軍醫最忙,怎好讓人一直外麵等著?”
永琪隻好開始行動,他左手拉起瑛麟脖子後麵的領口,右手舉起剪刀,從上往下一點一點的剪開衣服,一直剪到插箭的地方。又拎起裙邊,從下往上剪,也剪到插箭處,然後放下剪刀,將衣服慢慢的往兩邊拉開。
內層的衣服亦如是,層層的剪開,最後連最貼身的肚兜繩子都剪斷了,瑛麟的背麵完全展現在了永琪麵前。
永琪大吃一驚,他看到瑛麟的後背上,大大小小、到處都是燒傷的疤痕,幾乎沒有幾處完整的皮膚,一眼望去,讓人不寒而栗。
永琪問“這……這是在圓明園燒傷的?”
“是在刑部大牢。”瑛麟趴在了床上,淡淡的答了一句,然後見永琪半晌沒有動靜,扭頭問“愣著做什麼?怎麼不叫軍醫進來?”
冬季剛過,這個時節還是冷颼颼的,永琪替瑛麟蓋上被子,但隻蓋了腿和下半個背麵。露出的上半個背麵,帶著兩個箭頭,陷在肉裡,不知道有多深。
蓋好被子後,永琪才叫軍醫富貴蟠進來。
富貴蟠看了看箭的位置,對永琪說“福晉的傷口雖不再要害,但傷口頗深,拔箭時會很疼,王爺要多給福晉打氣!”
永琪點點頭,他坐在瑛麟麵前,卻並不知怎麼個打氣。
他和瑛麟之間,太陌生了。
富貴蟠叫了個徒弟,幫他拿著紗布、藥品等物,親自給瑛麟拔箭。
永琪有些緊張,看著瑛麟背上那兩支箭頭,被富貴蟠依次拔出,拔出之時,立刻將止血藥按在傷口上,但血還是濺到了永琪和富貴蟠的臉上。
其實,用不上永琪打氣,瑛麟咬著牙,自始至終並沒有吭一聲。傷口包紮完成後,永琪在瑛麟的臉上、身上看到了細細的汗珠。
富貴蟠讚歎道“福晉果然非尋常女子可比,在下佩服!佩服!”
瑛麟笑道“先生謬讚,多謝先生。”
富貴蟠包紮完瑛麟的傷口,又看了看永琪的腿,隻見永琪的腿表麵肌膚皆已長好,隻是有些微腫而已,不像影響行走的模樣。他心下以為,必是永琪身為皇子、從小嬌生慣養的緣故,於是給了些消腫的藥,便拜退而去。
過了一會,福靈安派人送來飯菜,永琪和瑛麟也都不大有食欲,隻是應付著吃一些罷了。
成婚許久,永琪和瑛麟還是頭一回一起用餐,還是在床邊。
天色漸晚後,再也沒有彆人來到這個營帳,一直都隻有永琪、瑛麟兩個。在外人眼裡,他們是夫妻,到了入夜該休息的時候,自然不會有人來打攪。
這樣,使得永琪很尷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