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門士兵見狀,忙讓開了路。
懿澤問“將軍,能否叫王爺來見我?”
福靈安答道“回福晉,天色尚早,微臣不確定王爺和側福晉起了沒有,不便打攪,福晉不如親自去問,他們的營帳在那邊。”
聽了這句話,懿澤心裡頓時感到被什麼塞住了,又問“你是說,王爺和側福晉,昨晚歇在一個營帳裡?”
福靈安答道“是的。”
胡雲川聽見,忍不住笑了一下,他才不會對此感到驚訝。
懿澤從不曾把瑛麟當做情敵,自瑛麟嫁入榮王府後,一直都隻是一個擺設,彆說永琪在那兒過夜,就算是看瑛麟一眼,永琪都懶得看的。
難道就因為瑛麟替他挨了兩支箭,永琪便以身相報了嗎?
懿澤突然間又不想見永琪了,她轉身往外走去。
胡雲川攔住了懿澤,笑問“她在這兒,你就要走嗎?你怎麼就這麼喜歡給彆人騰地兒?”
懿澤最討厭永琪習以為常的左擁右抱,卻要求自己的女人忠貞不渝,她昨天為了回避胡雲川傻傻的走了大半夜的路,卻不想永琪竟在這裡與瑛麟同床共枕。
想到這裡,懿澤實在不服氣,她又突然改變了主意,回過身來,對福靈安說“煩勞將軍引路。”
胡雲川見懿澤決定去見永琪,便牽著馬往一邊走,隨意交待著“那我就先走了啊!”
懿澤冷冷道出兩個字“站住!”
胡雲川心中猛然一喜,忙又倒了回來。
懿澤瞟了胡雲川一眼,問“躲藏什麼?光明正大的跟我一起去!”
聽見這個命令,胡雲川更是喜不自勝,隨便擺手招呼了個人,把馬交給彆人牽走,他自己忙跟上了懿澤。
福靈安侍立一側,向懿澤指路道“福晉這邊請!”
瑛麟因為趴著難受,早就起床了。她昨天就注意到胡雲川半路不知所蹤,疑心是找懿澤去了,因此一直留心著外麵的動靜,看胡雲川是會獨自回來、還是帶懿澤回來、或是一去不回。
懿澤還沒走到營帳跟前,瑛麟已經在掀門簾時看到了懿澤。
見胡雲川也在,瑛麟便不忙著出去跟懿澤打招呼,而是回頭喚永琪道“王爺,我看到表姐了,她真的來了!你快來看!”
永琪因腿腳行走不便,醒來後就沒有著急下床,突然聽見是懿澤來了,心中一陣驚喜,才忙忙的踢上鞋子,一瘸一拐的往外走。
瑛麟上前扶住了他,一起走出營帳。
當永琪看到懿澤和胡雲川是同時出現的,方才欣喜的顏色一分也無了。他看著懿澤,指著胡雲川問“他為什麼會在這裡?”
胡雲川冷笑道“你可以在這兒,我為什麼不能在?”
瑛麟扶著永琪,忙替懿澤解釋道“王爺不要誤會,胡侍衛是我從京城帶來的,也是昨天參與救援的人之一,難道王爺昨天沒看到?”
“沒看到!”永琪一腔怒氣,吼道“我不需要他保護!”
胡雲川也不屑的回應道“誰稀罕救你呀?我就是為懿澤來的!”
“不許你叫懿澤的名字!”永琪怒氣衝衝的拔出福靈安腰間的佩劍,就甩開瑛麟、朝胡雲川砍來,一時間又忘了自己腿上的傷,一下子重重的摔到地上。
胡雲川忍不住仰頭大笑,朝著永琪說“我不跟你打,免得彆人說,我堂堂七尺男兒欺負一個瘸子!”
懿澤瞥了胡雲川一眼,胡雲川趕緊憋住了笑容。
福靈安早就看出,這裡要唱四角戲,隻是沒有說話。他擅長打仗,卻不擅長處理複雜的感情關係,像一個看客一樣,毫不參與。
瑛麟來扶永琪,永琪卻推開她。他努力自己從地上爬起來,強撐著搖搖晃晃的站立,舉劍朝胡雲川喊“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!”
“你鬨夠了沒有?”懿澤看著永琪,吆喝一聲,問“你還有半點王爺的尊嚴嗎?”
“我的尊嚴早就讓你折騰沒了!”永琪也朝懿澤吼著,這幾個月,他朝思暮念的想著她,以為隻要活著走出緬甸,一定要珍惜和懿澤這段情緣,找回當年的初衷,卻不知,他們之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逢見必吵。
永琪再次劍指胡雲川,問懿澤道“你來告訴我,為什麼你會和他一起出現?告訴我啊!”
懿澤也不知附近有多少士兵在看他們,隻管泰然自諾的答道“沒有為什麼,我們本來就在一起,昨夜一整夜都在一起!”
胡雲川聽了這句,目瞪口呆,雖然懿澤講的是實話,可是這樣講出來,任是誰聽了都會誤解成另一種意思。
“你什麼意思?”永琪眉目猙獰,目光鋒利如劍。
懿澤卻依然驕傲的笑著,說“我的意思你很明白!我覺得胡雲川比你愛我,他願意為我承受任何委屈,也願意為了我放棄一切,我如果辜負他,那就太愚蠢了!愛你太累了,被愛卻很輕鬆,所以我變心了,不會後悔,也不會改變。”
這段話是懿澤套用永琪的詞,在懿澤剛得知胡嬙懷孕、質問永琪的時候,永琪曾親口對懿澤說過“嬙兒比你愛我,她可以為我承受任何委屈,也願意為了我放棄一切,甚至不惜把生命作為嫁給我的賭注,我如果再辜負她,該是有多麼愚蠢?愛你太累了……這些日子我才發現,被愛是一件如此輕鬆幸福的事。你認為我變心也好,負心也罷,但是我不後悔,也不會改變。”
可是,懿澤這番話讓在場的每個人都瞠目結舌,莫說永琪作為一個王爺,連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都蕩然無存了。
永琪瞪著懿澤,聲音顫抖的咆哮著“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?你滾啊!”
懿澤果然轉身,向軍營的出口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