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是她?”雲中子驚了一下,又忙提醒道“你可千萬不要招惹她!也不要去調查她的身世,離她越遠越好!”
“怕什麼?你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了,怎麼還是膽小如鼠?”瑛麟不屑的瞟了雲中子一眼。
雲中子憂心的說“她可不是一般人!”
瑛麟冷笑一聲,問“怎麼個不一般?”
雲中子極其嚴肅的答道“她是神族,不是凡人!”
“神族?”瑛麟有些不解,問“她是什麼時候修煉成神的?我怎麼不知道?”
雲中子又解釋道“她不是修煉成神,她天生就是神族。”
瑛麟有點發愣,問“怎麼可能?她是我姑媽生的,出生的時候,是我娘親眼看著接生的,明明是一個凡人!”
雲中子道“你說的那些我不清楚,但我敢肯定,她就是天生的神族。凡人修行,必得先成仙、後成神,其間要經曆千百劫數,方成正果,道行極深。我在她身上能看到神族的元神,道行卻不高,不像修煉過的樣子,所以,她一定是天生的神族。”
“既然她道行不高,你還怕她?”瑛麟又露出不屑的眼神。
“道行不高,她也是神!你就算再怎麼能乾,你也還是個凡人,凡人怎麼可能鬥得過天神呢?”
“那可不一定!就算懿澤天生神力,可她這裡不好使!”瑛麟用手戳著自己的腦袋,笑嘻嘻的說“而且她還特彆癡情!特彆感情用事!”
雲中子看著瑛麟這樣,十分鄭重的說“我警告你,你這樣一味地爭強好勝,是不會有好結局的!”
瑛麟把胳膊搭在雲中子肩上,調戲似的眨巴著眼睛,笑眯眯的說“如果你肯幫我,在王爺麵前指證懿澤是妖,蠱惑王爺除掉她,我的結局就不一樣了!”
雲中子推開了瑛麟的胳膊,拉長了臉,應聲道“我不做這樣的事,也沒有能力做這樣的事!”
瑛麟笑道“你救過王爺的命,他信任你,而且他也早就質疑過懿澤的身份,你又有法力,我想做成這件事也不會太難!”
“我做不到!”雲中子撂下這句話,就往軍營方向走。
瑛麟站在原地,補了一句“如果你做到了,我就跟我爹見麵。”
雲中子聽到這句話,又停住了腳步,有些不知所措。他看待陳可齋如同親生父親一般,陳可齋為了能見瑛麟一麵,已在雲南逗留多日。而且,在陳可齋麵前,他已信誓旦旦的保證過一定能說服瑛麟去見父親。
“就當我們做個交易,你考慮清楚了再來找我!”瑛麟往前走了幾步,笑著拍了拍雲中子的肩膀,又回軍營找永琪去了。
永琪和福靈安去看兆惠,兆惠想給永琪見禮,卻躺著怎麼都坐不起來。
永琪見兆惠傷成這樣,哪裡適合長途跋涉,於是苦口婆心的勸他留在雲南療傷,勸了半天也不見效,兆惠反而勸永琪一起回京。永琪也一樣固執,定要留在雲南,收拾被自己造成的殘局。
福靈安在一旁站了半天,見他們兩個誰也勸不動誰,便向永琪道“微臣懇請王爺暫時回避,允許臣單獨與恩師說幾句話。”
永琪隻好離去,軍醫等也都退下,帳篷內隻剩下兆惠和福靈安兩個人。
福靈安問“恩師執意立刻回京,應該不隻是為了向皇上複命吧?”
兆惠搖了搖頭,氣息微弱的說“我自己的身體,我自己心裡有數,我活不了多久了,我死之前,必須得回去見我的兒子,我有些話,需親口對他講。”
“您想見劄蘭泰?”
兆惠點頭,問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,劄蘭泰投靠太後的事了?”
福靈安點點頭。
兆惠又問“你是因為我,所以一直讓著他?”
福靈安默默無言,算是默認。
“這正是我最擔心的地方……”兆惠歎道“你會讓著他,一定還有許多人都讓著他,連皇上都肯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他已經狂妄自負到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!”
福靈安默默思索,趕路固然於兆惠的身體不利,但要劄蘭泰來雲南實在不可能,若要相見,非得是兆惠回去不可。
兆惠又說“上次回京之後,我才知道,在上司麵前溜須拍馬、在下屬那裡耀武揚威,巴結權貴、拉幫結派,官場裡最下九流的那套,他算是都學會了!他攀附太後,還說什麼‘大樹底下好乘涼’?我的戰功,都成了他胡作非為的資本!我真沒想到,他會變成那個樣子,我擔心,我死後再也沒人能約束他,他就會成為朝廷的一個蛀蟲、一個禍害……”
兆惠大約是過於激動了,猛然感到一陣頭暈。
福靈安忙安撫兆惠道“其實,劄蘭泰是個好孩子,他早年喪母,您又長年征戰在外,是孤僻讓他迷失了自己,幸而他年紀還小,性情未定,隻要好好勸導,一定能引回正途。”
兆惠又長歎一聲,道“但願我還有些時日引導他。”
“恩師的心思,我都明白了,我一會兒就叫人備車,挑幾個妥當的人護送您儘快回京。”
“那榮郡王呢?”
“他現在不可能回去,和嘉公主還在永北。”
兆惠又打起精神,對福靈安說“那你就勸他趕緊去永北接公主,然後早日回京,不要一直逗留在軍營。榮郡王生性優柔寡斷,又心慈手軟,留在軍營這種地方,會給劉藻添麻煩!況且他身份高貴、愛出風頭,萬一又被人弄了去,我們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徒勞。”
福靈安道“我一定勸他。”
兆惠又交待道“還有你自己,要時刻謹記回避和嘉公主。”
福靈安道“學生銘記在心。”
兆惠點了點頭,才肯閉目休息。